“芍『藥』?”花滿樓明顯是愣了下,隨即因近處淡淡的『藥』香聯想到了林溯的身份,笑意加深。
“芍『藥』不僅顏『色』豔麗,花香怡人,還可入『藥』。有祛瘀鎮痛之效。”
“確實是適合你。”
林大夫頷首。內心卻是嘖了一聲。她的職業好像已經暴『露』了。遂道:“草本所記:‘芍『藥』猶綽約也,美好貌’。”
——芍『藥』就不是花了嗎?不能因為人家是『藥』材就否定是花啊。
“想來栽在院中,不僅賞心悅目,還可入『藥』,一舉兩得。”
花滿樓手中折扇搭在另一手的手心處,點頭笑應:“確實如此。”
然而林溯哪裏知道,芍『藥』又稱“將離草”,男女交往,以芍『藥』相贈,則為結情之約或惜別之情。而文人墨客又把芍『藥』叫做“婪尾春”,意為春天最後的一杯美酒。
反正,不管是文人墨客還是尋常老百姓,都不會把芍『藥』叫成“芍『藥』”。除非……嗯,她是個大夫。
所以花滿樓才會在林溯說芍『藥』時愣了一下。從這二字便可得知林溯不是愛侍弄花草的人,但她問芍『藥』又好似沒什麼不對。畢竟,嗯……誰讓人家是個大夫。
“不過,現已盛夏,離……嗯,芍『藥』花期已過。姑娘若想看到滿園春‘『色』,隻能等來年了。”
“無妨。”林溯笑笑,“公子都說它顏『色』豔麗,花香怡人。如此‘嬌容’,別說明年,等上三年五載也是值得。”
花滿樓搖頭失笑:“隻是可惜,姑娘院中這半年空閑。倒不如先移栽些應季的花草?”
說著他把林溯引到後院,每經過一簇花叢,他便為她介紹一種。
“茉莉,清熱解毒,可治外傷。還可入茶。”
“芙蓉,花、葉、根均可入『藥』,涼血止血、清熱解毒。”
林溯也是點頭,附和著:“還可治毒蛇咬傷,燒傷,燙傷。”
而後,經過牡丹時,花滿樓駐足的時間多了不少。“牡丹……”
林大夫嘴角一抽,趕緊打住話頭。“店中丹皮還有不少。”
主要是太貴。而且製成『藥』材又是需要瑣碎的工序,不符合『性』價比。
花滿樓點點頭,表示明白。本想繼續往前走,林溯卻在一顆樹下停了下來。
而後,這位溫潤如玉的清雅貴公子微微一笑,朝林溯道:“姑娘不愧是大夫,好眼光。”
“玉蘭,摘其花朵佩帶於身,溢香避穢,放於室內,枕香安眠。隻可惜……”花滿樓麵帶遺憾,“花期已過,又不好栽培。”
見他滿麵遺憾之『色』,林大夫突然一僵,深深地看了眼這位花七公子。
——等等!她不是來觀察“病人”,順便買朵花的嗎?
這突如其來要買保險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花滿樓:“……”
——為何這姑娘看我時,這視線給人的感覺像是在看……『奸』商?
林大夫:花七公子不愧是姓花。
因救下了小姑娘,掌櫃的也是過來道謝一番。
“林家丫頭也是命苦的,她年幼的時候娘就去了,留下與老父相依為命。怎奈何老林近年又得了重病,臥床不起。哎……都是苦命的人啊。”
後來掌櫃的也因為見這丫頭可憐,把她手進酒館兒幹些雜活,每月發她一份月錢。
林溯垂眸聽著,最後瞥了一眼小姑娘,隻見小姑娘垂著頭,一雙不大的小手握的緊緊的,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第二日一早,林溯先是出了酒樓在街上逛了逛,買了些清水點心準備在路上用。回來時她從後院翻進去,看了看她的小『毛』驢。
因為給了銀子,小『毛』驢被伺候的很好,甚至還給它洗了個澡。
——果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林溯搖搖頭,不準備繞遠,直接從後院回酒樓。她才又幾步,卻沒想到遇見了個人。
是昨天她“出手相助”的小姑娘。
這姑娘正蹲在牆角,手裏一捧鍋底灰,小手沾了沾,然後……毫不猶豫地往臉上抹。
林溯:“……”
“咳。”
一聲幹咳,小姑娘扭身轉過來,見到的是昨日救她的姐姐。
她還是一身白衣,溫婉柔和,就像春日和煦的陽光,隻單單站在那裏,就給人如沐浴春風的溫暖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