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雙更(1 / 3)

這日早晨, 還不亮謝笙就被捧墨喊醒。等他來到練武場時,謝侯已經練了一會兒了。

謝侯在戰場征戰幾年,比起劍,他更擅長用刀。謝侯的刀法大開大合, 每一招都恰到好處, 且每一招之間也未必連貫,就像是在他對麵有什麼人正在同他對陣。

謝笙才到練武場就已被謝侯發現, 他這才收刀入鞘, 帶著幾分還沒完全收斂的煞氣, 看向謝笙。

“今日不是要進宮?怎麼也過來了。”

“時辰還早, 就來和爹你一塊兒練練, ”謝笙沒敢和謝侯比劃, 他是知道自己的斤兩的,兩個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的人, 如何能比劃。

謝侯看著麵前站在寒風中,依舊身姿挺拔的謝笙,心中難免多了幾分滿意。他正要什麼,不妨又一陣腳步聲傳來。

謝麒的身影出現在練武場門口,他鮮少過來,卻也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畢竟是跟著太子上了那麼多年課的。

如今他難得穿著一身勁裝, 先和謝侯見了禮, 而後又笑著看向謝笙:“滿怎麼也不等等我。”

謝笙聞言, 便知道謝麒和他一樣, 都是知道謝侯今日進宮,才特意趕過來的。

“是弟弟之過。”

謝侯看著並肩而立的兄弟倆,麵上浮現出幾分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意:“既是來了,就不要荒廢時光,各練各的去吧。”

“是,”謝笙兄弟兩個同時開口,默契的找了一個地方,自己練了起來。

謝笙因著過會兒就要進宮,隻把先前他琢磨過後的太極拳拿出來練了幾遍。雖太極拳總體並不激烈,可真正練起來時,各樣力道都用到了實處,謝笙也覺得身上起了薄汗。

兩個兒子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謝侯豈能不知。無非不過是昨兒高太尉先給他耍了一招陽謀,兩個兒子擔心他,所以以這樣的方式,來默默的為他寬心。

邊已經泛起魚肚白,謝侯叫住了謝笙。

“回去收拾收拾,進宮去吧,”謝侯道,“我今日進宮晚,不得還要和你一道出宮的。”

謝笙這才意猶未盡的收了手上力道,和謝侯與謝麒道了別,重新回到了自己屋裏。

在謝笙回來之前,捧墨就已經安排好了熱水,此時又叫了六子一起,來幫著謝笙擦身。一刻鍾不到,謝笙就已經重新換了一身衣裳,也收拾好了進宮要用的東西。

這時候捧墨才道:“少爺放心,侯爺必是明白您和世子爺的心意的。”

謝笙看了他一眼,眼中帶上了幾分笑意:“我對爹信任得很。”

既是信任,如何又特意這麼早起,跑去了練武場?捧墨識趣的沒有拆穿。

“何況我就在宮裏,若有什麼事情,隻怕比你們還要先知道些。”

謝笙之所以早起,不過是為了陪一陪謝侯。要擔心,他還真沒多少。

在宮中這幾年,他也算是看清楚了。皇帝有時候,有些明君模樣,有時候,又是在叫人猜不透心思。若身邊最親近的,或許就隻有朱王妃和錢總管,能夠猜到他心裏的想法。

謝笙相信,如今隻要是宮裏發生的事情,沒有什麼能夠瞞得過朱王妃的耳目。若是謝侯和皇帝之間的談話出了什麼岔子,隻消朱王妃一句話,便能扭轉乾坤。何況謝侯本人就十分熟悉皇帝。即便猜不透他的心思,往往隨機應變,也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難得,今日又隻有我們三人,”五皇子住在宮裏,一向是第一個到的。

謝笙聽了這話,有些奇怪:“老太妃身體欠安,嚴世孫在府中照料也就算了,怎麼雲哲今日又不來?”

“這倒沒有聽,”五皇子母子並沒太大的勢力,又一向安分守己,這也就意味著他對於一些朝堂上的事情,甚至還比不上謝笙清楚。不過這宮裏發生的事情,他大大,還是知道不少。

“聽你與六弟昨兒遇見了太尉?”

謝笙點零頭:“太尉果真氣勢極盛,叫人望而生畏。”

“可你並不怕,”五皇子定定的看了謝笙一陣,才道,“你們膽子可真夠大的。”

“高太尉再如何厲害,也隻是臣下,”門外突然傳來了二郎的聲音。

謝笙聽了這句,條件反射的去看周圍伺候的人。

“滿放心,”二郎沒再繼續往下,謝笙卻也知道他的未盡之語。

在這裏伺候的人,都是朱王妃一個個謹慎篩查過的。不會有人將二郎得這話傳出去。

不過才過了一夜,二郎眼中突然多了些其他什麼,他已然和昨日的他有些不同。

五皇子還在當場,二郎也似乎,絲毫不介意將自己的不同展現在外。

他對謝笙道:“昨兒高太尉進宮,舉薦了謝侯爺做吏部尚書。”

“這怎麼可能,”謝笙裝作震驚的模樣。

原本這是商量好,給謝侯用的套路,畢竟李翰林那邊的消息,不能擺在明麵上。謝侯知道高太尉進了宮,可以是從謝笙這裏知道的,可要是再知道高太尉了什麼,就不太妙了。

同理,謝侯都不知道的事情,謝笙又怎會知道呢。

不止謝笙,就連五皇子麵上也露出些吃驚模樣。

謝笙大腦飛速運轉,問二郎:“我可能寫信回去?”

知道了重要的大事,自然要先告訴長輩。而謝笙絲毫不瞞著他的態度,也讓二郎很是高興。

“你寫吧,我叫吳子親自送去給你的侍從,”二郎直接坐到了謝笙身邊,聲告訴他高太尉所言,字字句句,與昨日收到的消息分毫不差。

謝笙按照二郎的話,一個字都沒改動。正在他想要將信封起來時,他突然問二郎:“皇上可信我爹的清白?”

“父皇自然信謝侯爺更甚高太尉。”

謝笙聽了這話,轉頭就將這信湊到燭火前,直接給燒了。

二郎有些奇怪:“你不送了?”

謝笙道:“我爹清清白白,且皇上也願意信他,那我也不必再送信回去。何況這消息你本也不該告訴我,若我將這信送去給我爹,你在皇上那裏,豈非落了壞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