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刻，山間仍然是雲霧繚繞，白澤負手聳立於桓山之巔，俯瞰著一片蒼茫。
修長的身姿說不上壯碩，卻難得的偉岸。
“哥哥？”
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喚聲，盡管相隔百米，那輕聲的呼喊卻猶如耳旁的呢喃囈語，清晰可聞。
刹那間，剛剛還挺立的背影已經不見了蹤跡。
“醒了？”
白澤難得的沒有露出笑臉，淡漠的問候眼前的人兒。
一身紅衣，藍寶石鑲嵌著的金步搖，未施粉黛的臉，以及眉心那若隱若現的火鳳凰。
“哥哥，芳盈是不是幹了壞事？”許是感受到了白澤那異常的態度，芳盈心裏也開始踹踹不安起來，眼神忽閃，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可知你趁我不在的時候都要將房子給燒了？”白澤話語間的嚴肅讓周邊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芳盈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頗有些正襟危坐了起來，“我也不知道，修煉的時候裏麵一隻火鳳凰不停在向我噴火，燒的我生疼…”
芳盈抬眸偷偷看了板著臉的白澤，聲音又低了些，“然後我隻能召來訛火了，哥哥，是真的疼。”
“你差些就失了智，你知道嗎？”白澤眼裏閃過一絲動容，他怎麼會不心疼芳盈？但他必須要讓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讓她能夠自我防備，免得如此容易讓人鑽了空子。
“我知道的，可是當時我根本就控製不住我自己。”芳盈咬著唇，擰著眉，大大的杏眼眼看就要蒙上了一層霧氣。
白澤是擔心自己，自己怎麼會不知道呢？
白澤微微歎了口氣，委下身子坐在了床沿邊。他也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起了作用就好，沒必要真的把人嚇到。
看著近在眼前的白澤眉心緊鎖，芳盈思忖良久，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般的伸出了手。
冰涼的指間輕輕觸著眉心，每觸碰一次，便會產生灼燒感，由心而發的灼燒感。
“哥哥，別皺眉。”芳盈眸中寫滿了害怕，對於白澤的生氣她有些手足無措。
細軟的嗓音粘膩膩的，甜到了人的心窩子裏。
白澤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裏軟的一塌糊塗，臉再也板不住了，刹那間淩厲的五官也柔和了不少。
“傻丫頭，我怎麼舍得…”
我怎麼舍得跟你生氣呢？
後頭五個字白澤沒有說出口，咽進了喉嚨裏，爛在了心裏。
“舍得什麼？”
“沒什麼。”
芳盈也覺得白澤是欲言又止了，想起前幾天青竹教她說的話，便一臉認真的指出：“哥哥，你這是欲拒還迎嗎？”
欲拒還迎…這傻丫頭從哪裏學來的？白澤在心裏腹誹，同時又下定決心少讓芳盈同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接觸。
為什麼？
避免學壞啊！
真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白澤心裏想。
白澤不想再跟她多糾結這個話題，於是把話鋒一轉，笑的有些陰森：“小盈兒可知你將我那毛筆弄斷了？”
芳盈一愣，她聽槐寧說過那隻毛筆叫“刻”，是一件寶器，居然用它寫的字無論如何都不會被銷毀磨損。
“不知。”芳盈老實的搖頭，她確實不知，當時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怎麼會記得這麼多。
“那你可知那隻毛筆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黃帝那討來的？”
“………”芳盈搖頭。
白澤笑的陰惻惻，讓芳盈後背一涼。
寶器“刻”由黃帝所授，為當年神獸白澤為其編撰《白澤精怪圖》所用。
“所以，你打算怎麼賠？”
芳盈不知如何是好，皺著鼻頭可憐兮兮的望著白澤。
白澤忍住想把人揉在懷裏亂捏的衝動，把頭緩緩到芳盈耳側，濕熱的呼吸噴撒在她的耳廓上，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
“乖，閉上眼。”
芳盈的臉猛的漲紅，身子也有些顫抖。
眼簾拉上，黑暗降臨。
她曾經也在族裏看過一些哥哥姐姐有著類似的互動，先是閉眼，然後…有些羞恥。
久久未有感覺，隻是先感覺到自己眉心一涼，然後自己身上又什麼東西被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