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弄影將秦封抱回了房間。
夜間風涼,尋了個毯子為他蓋好。
秦封剛才帶著哽咽的話,弄得舒弄影滿心愧疚。
這孩子連他的麵都還沒見過,就這樣把他放心上了。
而自己隻是為了救自己的命,才會三番兩次的救他,麵對這樣的赤子之心,實在是慚愧不已。
翻覆的打量著熟睡的秦封,還未長大的男孩乖巧的躺在床上,不似清醒時候小狼般渾身防範,蒲扇似的睫毛還粘著淚花。
舒弄影看著有些好笑,用手指幫他輕輕抹去:“真是個小淚包,真看不出來以後會那麼厲害。”
淚水在指尖風幹,絲絲涼意讓人心底發軟。
以後,真心的對他好點吧……
回到自己院落的時候,天已經半亮。
扮作阿綰的青藤正站在門口候著,看見舒弄影回來後眼底才露出放心:“舒公子,那邊來信了。”
舒弄影眉頭微挑,那邊來的信一般出於兩個人,左護法禦飛宇和長老容庚。
這兩人都是騷包類型,沒有什麼大事是不會來請示他的。
進屋,就看見一直白鴿正在窗前咕咕直叫,腳邊綁著拇指般粗的竹管。
熟練的從裏頭取出一個蠟丸,從阿綰手中取過特製的蠟燭,將蠟化去……
撫平了蠟丸中揉皺的紙,舒弄影看著上麵的字跡,眼底一絲光芒閃過。
“阿綰,外邊的事情你可處理好了?”
阿綰點點頭:“替身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教主一句話。”
舒弄影將紙點燃,讓它慢慢的化作灰煙:“好,準備一下,四大家族已經忍不住了。”
江湖大佬之間的戰鬥,也要開始了。
古家出事後,江湖上詭異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四大家族沒有質問神月教,神月教也沒有出麵解釋,也似乎就是在等這個鍥機。
畢竟,稱霸武林的勢力,不需要那麼多,四大家族和神月教,必需二選一。
現在,四大家族已經開始在自己的領域裏掃除關於神月教的所有部署。
為此管著教中貿易的容庚也坐不住了,來請示自己是否開始要著手準備清空四大家族盤踞在他們地盤的部署。
這些事雖然他早有準備,但是真正到了互相清掃勢力的時候,自己這個教主還是必須出麵的。
看來自己清閑的日子已經到頭了。
自這天後,古家足不出戶的男倌兒舒墨開始頻繁的出門了。
古恒也有派人跟著,卻發現不出什麼端倪。
舒墨每次出去都是去菊花樓,喝喝茶看看戲,一坐就是一整天,除了中途會去幾趟茅房,幾乎就黏在凳子上不起來了。
雖然是菊花樓,但這個地方已經被四大家族個端了,算是徹底換血,成了四大家族的產之一,古恒相信舒墨在這裏翻不起什麼幺蛾子。
這是安分起來了?古恒堅決相信舒墨不可能就此罷休,每天晚上都看著下人對舒墨行為的彙總,皺眉不語。
這天,下人又交代了舒墨一天的行動。
“今個兒舒墨聽得曲子是‘女扮男裝闖江湖,英姿颯爽不輸男,天下英雄皆傾倒’,喝的茶是‘牛乳煮毛尖’,嗑的瓜子是……”
古恒立刻打斷:“不要和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說說他今天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下人擦擦汗,扭著耳朵想了許久,然後啊啊出聲:“有!有!”
古恒眼睛亮了亮:“快說。”
下人連忙道:“今天舒墨回來的時候身上多了一個香包,顏色還是舒墨從來不接觸的黑色。我估計那,又是哪個爺送給他的,可惜沒挑著舒墨喜歡的顏色。”
古恒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你說的不對勁兒的是就是這個?”
下人點點頭。
“沒用的東西!滾!立刻給我滾出去!”古恒額前青筋暴起,差點沒抬起腳將人給踹出去了。
下人嚇得哆嗦的不敢說話,急忙的跑了出去。
古恒氣的將桌上的東西都推到地板上,書房立刻亂成了一片。
氣過之後又無力的坐在了扶手椅上。
其實他根本沒有必要這樣看著舒墨,怕他起什麼幺蛾子,直接殺了不久行了!
可是他卻做不到……
每次起了殺舒墨的心思,心就會莫名的絞痛。
這讓他很不安。
也叫人找了很多女人或者男人,但是自己無論如何都對對方沒感覺。
古恒撫上自己的心口,這到底是怎麼了?
“叩叩叩……”
古恒煩躁的罵道:“不要吵我,滾!”
“家主,是我”古慶平穩的聲音傳來。
古恒一聽是古慶,就起身去開門了。
古慶在古家當管家當了十幾年,地位很不一般,古恒也得賣他麵子。而且古慶這些年來的忠心耿耿,古恒也很感激在心。
古慶進到書房,就看見了滿地狼藉:“家主,這是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