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悲傷的一個夢。
崔勝玄從夢裏醒來,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置身在何處的茫然,夢裏的悲傷與絕望還縈繞在他心頭,他的心也是一陣泛疼。這個夢好真實,真實到嚇人,就好像他真的失去了西寧和兜兜一樣。
西寧!兜兜!
崔勝玄嗖的一下坐起來,身邊空蕩蕩的,哪裏有西寧的身影?他環視了一圈,沒有,房間裏沒有西寧。
風吹起了淡藍色的窗簾,飄起又落下,落下又飄起,室內寂靜的隻聽的到他的呼吸聲。崔勝玄嚇的臉色慘白,手腳發軟,他掀開被子下床,驚惶的大叫道:“西寧,西寧,西寧。”
沒有得到回應,隻有清風吹進室內。崔勝玄更害怕了,慌的一下子沒了主心骨,他赤著腳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慌亂的叫道:“西寧,西寧,你在哪裏?西寧,你在哪裏?”
“西寧……”
偌大的室內隻回蕩著他的聲音,他的慌亂更多,唇抿的緊緊的,家裏的房間他一間一間的找過去,沒有,畫室、棋室、玩具室裏都沒有看到她,廚房裏也沒有,客廳裏也沒有,她去哪了?
崔勝玄心裏有絕望漫上,眼淚不知不覺間滾落而下,哽咽叫著她的名字,“西寧,你在哪裏?你在哪裏?”
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模糊的都快看不清了,他喉嚨直泛酸,“不要,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西寧!西寧!你不要嚇我,快出來。”
然而不論他怎麼叫她的名字,都無人應答一聲。
所以那不是夢?是真的?西寧真的遇到了不好的事?崔勝玄胸腔疼的快要爆炸了,他絕望的大叫,“西寧!!!”
室內寂寥。
“西寧!!!”
崔勝玄的聲音幾近淒厲,從來沒有過的絕望席卷了他,滿臉是淚的他跌坐在地上,嗚咽出聲。心口好疼,疼的他想死。
突然,鈴鈴鈴的電話聲響起,崔勝玄坐著沒動,任由它在響。打電話的人很有耐心,堅持不懈的打著,崔勝玄煩不過,一把抓過聽筒就要摔出去,等看到來顯後,他接了起來。
“偶吧……”
電話是趙小夏打來的,她帶著哭腔說道:“姐出事了,我們在去首爾醫院的路上,你快過來。”
----啪嗒。
聽筒掉落到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崔勝玄在原地呆了一會兒,突然瘋了似的跑出家門,一陣亂摁權至龍家的門鈴,見沒人來開門,他砰砰砰的敲著門,“至龍,至龍,至龍!”
從昨天梨繪泣淚成珠的事被報道出去後,一向不在這邊居住的權至龍、董永裴和大成都搬了過來。
門還是沒開,崔勝玄又跑到大成的家門前,“大成,大成,大成!”
“永裴!永裴!”
權至龍打開門時就是看到他哥穿著睡衣,一邊哭(?)一邊敲永裴家的門,他問道:“哥,怎麼了?”
崔勝玄拖著權至龍就往電梯走去,“至龍,至龍,帶我去醫院,西寧出事了,她出事了,出事了。”
權至龍手腕被捏的疼,倒抽了幾口氣,一抬頭,看到崔勝玄滿臉淚水,他嚇了一跳,“哥,你怎麼了?嫂子出什麼事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崔勝玄的情緒在崩潰的邊緣,整個人慌的六神無主,完全不見了平常的鎮定。
權至龍對著他的虎口狠狠一掐,“哥,冷靜下,冷靜下,嫂子不會出事的。你換身衣服,換下衣服我們馬上去醫院。”
上車後,崔勝玄的心情還是沒平複過來,他揪著衣角不斷的往外看,不時的催促權至龍開的快一點,再快一點。不能出事,一定一定不能出事,西寧,你和兜兜一定不能出事。
到醫院時,趙小夏正坐在長椅上,她手裏拿著柳西寧的手提包,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西寧呢?西寧怎麼樣了?”
“……我、我不知道,醫生正在裏邊。”
崔勝玄看著亮起的紅燈,夢中她被白布蒙住臉的畫麵又浮上腦海,他肝膽俱裂,雙腳一軟跌坐在地上,恐懼驚惶控製了他,因為害怕他甚至打起抖來。
崔勝玄在人前幾乎沒有失態的時候,別說人前了,在人後權至龍也很少見到他這樣,他扶起崔勝玄在椅子上坐下,“哥,嫂子會沒事的,你不要怕。”
崔勝玄失了魂似的沒說話。權至龍轉頭問趙小夏,“趙小夏xi,能告訴我出什麼事了嗎?”
趙小夏抽噎了下,“姐今天來學校辦停薪留職的手續,在路上碰到了申太太,她們聊了一會兒就分開了,姐下坡時被人推了一把,從台階上滾了下去,血……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