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才,麻煩您來給大夥念念這告示上寫的是什麼。”
一坐在樹下的白發老者對著孤零零站在一旁的一個穿著洗的發白,打著不少補丁的儒衫的年輕人說道。
“是啊!劉秀才,您就給俺講講吧。”眾人紛紛附合道。
雖然不識字,但他們對這種官府之事還都是很上心的。
畢竟,這不隻關係到他們的切身利益,而且還能成為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那好,吾就給爾等念念這告示上寫的什麼。”年輕人倨傲的昂起他那張營養不良,帶著菜色的臉,驕傲的說道。
說罷,年輕人便朝告示那走去,來到近前,頓了頓嗓子,準備開始照章去念。
這時,隻聽見一聲極不和諧的聲音傳來,聞之,年輕人頓時色變。
“什麼秀才,吊車尾的一個童生罷了,有什麼好嘚瑟的。”
的確,雖被稱呼為秀才,但劉淮著實不是什麼秀才,二十四五,也不過勉強被縣尊舍了個童生。
“趙四,休得放肆,你有本事也去考一個,沒出息的東西。”老者嗬斥道,明顯他在眾人當中威望很高。
而後,老者朝年輕人說道:“一個青皮,秀才莫要理他,還請接著為我等念念。”
“哼!”劉淮冷哼聲,準備撫袖離去。
但,由於老者平日裏對自己多有照顧,劉淮強忍下了內心的怒氣。
“各位鄉鄰,聽好了。”劉淮沒好氣的說道。
而後,掃了眼告示,開口念道。
“嗚呼!甲申國難,神京先喪於闖逆,後陷於韃虜。神器蒙塵,國之不國,民之處於水火,天下腥膻盡染,華夏千古英靈何處安放?堯都舜土禹封何在?”
這一段都是廢話,不必在意。
“今有陳銳,起於草莽,立誌擁明,建洪軍於危難,扶社稷之將頃,堪亂救國,挽大廈之將頃,救蒼生於水火,如今業已克複山東一省,他日,複神京數省,指日可待。”
“秀才,停停停。”老者連說了三個停,足顯事情之重要。
“何事?”劉淮麵無表情的問道,讀了段告示,他的氣也消了大半。
“雲裏霧裏,也哆哆嗦說了有一會了,咋還沒到正題,要不秀才你把那些沒有的跨過去?”老者笑著說,雖然年齡已有七十歲了,但他還是似年輕人那麼的心急。
“快了。”劉淮依舊是麵無表情的道,而後又接著念道。
“山東已複,州縣百餘,正是用人之際,用兵之時,需人需才之際,如有賢者來投,洪軍上下,無不無迎,所來投奔,皆掄才而用,唯才是舉,此番前來者,無論貴賤,貧富,我洪軍上下必會以禮相待,因其才而用之,且國事維艱,自是該不拘一格之時,來者,不以科舉八股論其能,以實幹之才,以經世致用之能選拔,願齊魯將相之才,群起而響應,入我洪軍門下,共襄滅賊除虜,匡扶大明之偉業。”
念畢,劉淮咽了口吐沫,說道:“好了,就是這些,吾去也。”
說罷,轉身離開,回了自己破敗不堪的家去。
但,人老成精的老者明顯看出了他念至最後時眼精裏閃出的那道亮光,於是老者拄杖站起身來朝其背影喊道:“秀才,不妨去試試,如今城裏的這個大帥可不像是常人,興許那就是識人善用的真龍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