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紀瑤也大大鬆了口氣。
如今這二人總不會再和離的,因為這次是哥哥心甘情願去提親的。
“你好好養胎,知道嗎,我再去買一張鏡台,兩個衣櫃去。”廖氏說著又一陣大笑,“還得告訴你祖父,省得他還在著急,對了,還要去廟裏還願。”
紀瑤感覺她這娘是要高興的瘋了。
確實廖氏是欣喜若狂。
這等了多少年才等到啊,她馬上就跟沈家那裏商議好了吉日。沈夫人也一樣急吼吼的,把成親的日子定在這年的九月,隻隔了三個月。
不過兩家都已經差不多準備好了聘禮跟嫁妝,倒也不是那麼匆忙。
不知不覺便到八月。
就在太夫人準備中秋禮的時候,京都發生了一樁大事,延安侯許岩密謀造反,被一舉抓獲,涉及此案的官員多達三十多人,其中武官有十九人,分別任職於兵馬司,三千營,各處衛所,多數乃千戶,少有將軍。
宋焱下令,命刑部,大理寺,順天府同時審理。
許岩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他以為自己在暗中,正當聚集了一批官員商議,打算等宋焱外出的時候進行暗殺。倘若成功,朝堂必定大亂,到時就能渾水摸魚,奪取京都。
而若不成功,就把禍水東引,稱兵權都在楊紹之手,是他安排,結果計劃還未實施,便胎死腹中了。
他才明白,所謂的楊紹與顧延年不合都是假的!
楊紹的官員被撤職,也是早有安排。
那些來投靠他的人,其中必定是有細作,要麼是顧延年派出來的文官,要麼是楊紹派出的武官,他們都變成了人證。
許岩背上冷汗直流。
堂上紀彰一拍驚堂木:“還不如實招來?你們準備在重陽節,皇上登高時動手,殺手已經說出詳細計劃,另有別的官員也招供,你乃主謀。許岩,你不要再執迷不悟,我知道你一個人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何必這樣浪費時間?”刑部堂官可沒什麼耐性,“那麼多人都招供了,在侯府也搜出了暗殺用的弩箭,還有各種毒物。”
“來人,動刑!”
…………
靖王府,王希已經在給宋瑞準備行李。
“殿下,還是早些逃出京都吧,許岩肯定會供出你的,此時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宋瑞苦笑。
回首來時路,隻覺自己是一場笑話。
真是荒唐透了!
可是自己都已經走到這一步,斷不能回頭。
逃,逃哪裏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難道要從此做個隱姓埋名,好像乞丐一樣的人嗎?不,他宋瑞絕不會的,事已至此,也隻能賭一把了。
許岩供出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幸好他謹慎,一切都是由許岩去走,也許還有機會。
就在這時候,突然宮裏召見。
宋瑞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在靴中藏了幾柄飛劍,朝外走去。
王希在後麵叫道:“殿下,殿下,不要走啊……”直至聲嘶力竭。
可是宋瑞完全沒有聽,很快就消失了。
來到明德殿,他朝宋焱行了一禮。
椅子上的男人穿著明黃色的龍袍,威風凜凜,他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太子了。宋瑞心想,不過要是他坐上這個位置,也會跟宋焱一樣的。
隻是他從小就失了先機,不像宋焱生為皇後之子,備受尊敬,他算什麼?一直都受冷落的,就好像他卑微的生母一樣,沒有得到過寵愛。
收回心思,宋瑞道:“不知皇上召見我有何事?”好似恍然大悟,故意表露出自己不心虛,“可是為了延安侯?唉,說起來,延安侯真是糊塗,竟然會這樣大逆不道,虧得皇上如此信任他。”
宋焱幽幽一歎:“可不是嗎?人心難測啊,朕從來沒想到許岩竟然會想要朕的命。”他看著宋瑞,“不過朕今日並不是為此事,畢竟已經抓捕,也沒什麼好說的。”笑一笑,“過幾日就要中秋了,朕許久不曾與你們一起過這個節,馬上嫣嫣要嫁人,朕想與你們再聚一聚。”
“朕聽說你頗通戲曲,這樣,你好好準備下,後日我們先在宮裏聽一聽,若是好,中秋就這麼定了,你看如何?”
宋瑞一愣,看來延安侯並沒有將他召出來,不由笑道:“好,微臣馬上回去準備,一定讓皇上滿意。”
宋焱點點頭:“也就這件事兒了。”
宋瑞並不想久留:“那微臣不打攪皇上。”
宋焱沉默會兒,看著他:“三弟,此事,你可有什麼好的建議?或者有別的,跟朕說說?”
“沒有。”宋瑞並不猶豫,“微臣對別的一竅不通。”
“那就罷了。”宋焱微微一歎,語氣裏透出了幾分疲倦,擺手道,“你走吧。”
宋瑞躬身告退。
看著他的背影,宋焱的目中閃過了一絲悲哀,還有一絲濃重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