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好在宿舍收拾行李的時候,舍友在她的身後竊竊私語。
餘好猛然一頓,後邊的幾個女生感覺到了氣氛得尷尬,趕緊都閉了嘴。
餘好的父親,餘振東,入獄了。
一時間,餘振東的名字火遍了整個明光市,金融大佬涉嫌經濟詐騙,記者比警察來的都快。
沒多說話,平日裏宿舍裏個別幾個人關係也不是真心實意的好,都是上趕著巴結餘好的主,一出事,跑的比誰都快。
隻有沉默寡言的大姐司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幫餘好拿起了行李箱。
“這個太沉,我幫你拿下去吧。”
餘好點頭,跟著司露進了電梯。
“為什麼非要退學呢?”剛進電梯,司露眼圈紅了,“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餘好回頭一笑。
“新學期開始了,我們家被查封,沒有錢再負擔我的學費了啊!”
風輕雲淡,好像不是他們自己家的事情。
司露卻哭的一發不可收拾,餘好雖然是有錢人家的姑娘,可平日裏完全就沒有富家子弟的架子,遇見好吃的好玩的東西就自己出錢買齊宿舍的四人份,哪怕是稍微貴一些的化妝品,餘好也能大方的共享,不計得失。
“我就是覺得,可惜了……”
司露抽噎著,跟著餘好走出電梯領了出門證,走出學校之後,司露伸手給餘好攔了輛出租車,付了賬,不放心的叮囑道:“小好,你照顧好自己,有困難給我打電話,我盡全力幫你。”
“謝謝大姐,回去吧。”
餘好眼睛彎彎的,笑起來和月牙一樣。
出租車一離開明光市醫科大學,她的眼淚便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家道中落,這事情輪到自己身上,誰又能坦然接受?
出租車司機從窗前拿了一包紙扔過去,一邊過來人似的安慰餘好。
“人啊,沒什麼事過不去,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姑娘啊,聽我的,別哭,一點用沒有……”
餘好擦擦眼淚扯出一個笑:“知道了師父,您把我送到羲和養生會館吧。”
所謂養生會館,多是遊走在邊緣地帶的買賣,明麵上沒有各種關係上的金錢往來,私下裏卻存在著眾多交易。
許多想要在明光市這個一線城市站住腳的年輕醫生首選類似的養生會館坐診,針灸推拿是現在的養生潮流,依傍著人們信賴中醫,從養生保健中賺取高額的薪資。
餘好要去的羲和會館,是明光市數一數二的私人保健會館,在這座城市站穩腳跟的學姐開了方便之門,讓餘好不用麵試,直接就能上崗。
於是餘好把所有的積蓄拿來在羲和會館附近租了房子,孤注一擲,想要憑著自己的力量在明光市活下去。
可是……
別說是富家女,就是一般人家,誰又願意讓女兒來趟這渾水呢,即使合法,來羲和這樣的會館當一個按摩技師,外人又會怎麼說?
車子停在了羲和會館門口,張可可已經等在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