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1 / 3)

仆從每日路過,都能看見相爺一個人站在那,什麼也不做,隻是轉身時背影蕭瑟。

常夢錫揣著明白裝糊塗,從不戳破,一如既往地在府裏等他。

“今天忙嗎?”

馮嚴巳坐在他身邊,給他加了衣裳,“不忙,怎麼了?”

常夢錫道:“我想去城郊。”

馮嚴巳心下一動,一方麵擔心常夢錫看見陸續歸來的人,會想起言無音訊的張易和魏澤。他留意了軍簿,也四處打聽了消息,仍無所獲,若是常夢錫問起來,他不知道如何交代。而另一方麵,常夢錫在府裏枯坐了許久,好不容易生了興致,實在不忍駁了他的意,一時間有些為難。

常夢錫知道他在想什麼,胸腔裏溫著一股暖流,突然在他麵前俯身,銀白相間的長發從肩頭散落,隨風瀲灩。馮嚴巳來不及欣賞,又被那截細瘦如柴的肩頸咯得心疼。

他看著馮嚴巳,寬慰道:“人各有命,無須強求,你已經做了夠多了。”

馮嚴巳多日的積鬱直接潰了壩,第一次在他麵前紅了眼眶。

那日是馮嚴巳一路背著常夢錫去的城郊,隻因那人說想再看看城裏的景象,還有他們一起走過的路,一同寄放心事的涼亭。

一月已過,那兩人仍是沒有回來。

李璟深感力不可支,打算撂挑子了,鍾謨不知他屬意太子,極力舉薦紀國公繼承大統,李璟陰晴不定的性格殺了個回馬槍,正好馮嚴巳緊接著不知從哪供上鍾謨的罪狀一封,條條款款名列在案,李璟得了由頭,心安理得地拿鍾謨開了刀。

鍾謨被押出殿外時,怨毒地盯著馮嚴巳,“天道好輪回,今天是我,不知相爺又是哪一天。”

馮嚴巳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給了他一腳狠的,多餘的話一句沒說。

沒人知道,那罪狀正是孫晟走時扔給馮嚴巳的那張,隻不過事後被馮嚴巳動過手腳,隱去了許多東西。

不過知情的人都沒了,這個秘密隻會爛在馮嚴巳的肚子裏。

如今讓他最上心的,是常夢錫從涼亭那日回來後,一倒不起,清醒的時日寥寥無幾。

馮嚴巳整夜整夜地熬,白天像沒事人一樣跟他打趣,常夢錫偶爾醒了,看著他黑重的眼窩,心跟刀割似的疼,隻能勉力扯出一個笑,然後又開始陷入昏迷。

這天陽光普照,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馮嚴巳從宮裏匆忙回來,前腳踏進門檻,後腳就聽見有人喚他一聲:“相爺!”

他震驚地回頭,五十米外一瘸一拐地走來一人,從頭到腳的大部分都包著,若非這聲音他到死都不會忘,他絕對認不出來人就是魏澤。

想來前線的錘煉艱苦異常,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成熟了許多,馮嚴巳卻眼睛一酸,開了幾次口都沒發出聲音。

他視線掃了一圈,剛升起的歡喜又漏了精光,魏澤本咧嘴笑著,也漸漸支撐不住,還沒說話,眼淚就唰的下來了。

很多事都無需多言。

馮嚴巳過去拍他的肩,“回來就好。”

仆從每日路過,都能看見相爺一個人站在那,什麼也不做,隻是轉身時背影蕭瑟。

常夢錫揣著明白裝糊塗,從不戳破,一如既往地在府裏等他。

“今天忙嗎?”

馮嚴巳坐在他身邊,給他加了衣裳,“不忙,怎麼了?”

常夢錫道:“我想去城郊。”

馮嚴巳心下一動,一方麵擔心常夢錫看見陸續歸來的人,會想起言無音訊的張易和魏澤。他留意了軍簿,也四處打聽了消息,仍無所獲,若是常夢錫問起來,他不知道如何交代。而另一方麵,常夢錫在府裏枯坐了許久,好不容易生了興致,實在不忍駁了他的意,一時間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