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宋兩位道長對席桐做酒精的過程十分好奇,又很想知道他們到底怎麼能這麼順利的將此物推廣到軍中,待聽了他們輕描淡寫的講述後,越發感慨了。
展鴒攏了攏外衣,問道:“宋道長怎的不去學畫?”
之前分明說好了他隨時可以去的,誰知時至今日,福園州那老頭兒都入門了,宋道長竟連個影兒都沒瞧見,他們卻不好叫人去請。
宋道長就落落大方的道:“承蒙道友記掛,實在是去不起。”
緊接著,他便毫不掩飾的數道:
清宵觀距離一家客棧甚遠,步行是不成的,可現下觀裏除了一眾大小道士外,哪裏還有個活物?若是單純為了學畫就買頭牲口……說實話,將整座道觀翻個底兒朝天都湊不齊那幾兩銀子!更何況還要日日飼養,光是那些個草料得多少錢?
展鴒和席桐呆愣半晌,“……啊?啊!”
關於原因,他們之前想過很多,可唯獨沒想到這一點:
竟是因為窮!
真是個令人無法反駁的理由!
宋道長又有些羞赧的道:“原本也想著步行去的,隻是一來如今天暖了,觀中果糧菜蔬都需要人照料,我這麼走了實在忙不過來。二來,即便天不亮就出門,也得等著城門開,到那邊少不得要下午,饒是天黑前匆匆往回趕,也出不了東門,城中又不許人胡亂露宿,我又哪裏出得起住宿錢?”
現下大家的生活有了新內容,日子有了奔頭,就都不大煉丹了,轉而專心種菜。觀中本就人員稀缺,宋道長正當年紀,且是個壯勞力呢!
竟是因為這麼個原因!
沒地兒住怕甚,一家客棧做的就是這個生意,還怕騰不出一塊炕頭來嗎?
展鴒和席桐剛要開口,宋道長就擺手笑道:“實不相瞞,貧道也想過,兩位道友這般豪爽仁義,貧道若去了,必然要留下住一宿的,可這麼一來,心中越發過意不去,倒不如就此作罷。”
他們道觀受人家照顧已經挺多了,如今還得了可以無償傳授畫技的承諾,哪裏還能又吃又住呢?人呐,尤其是出家人,堅決不能有這麼厚的臉皮!
席桐沉默片刻,“你我往來皆以朋友之禮相待,世上多有密友相互留宿,抵足而眠的美談,道長又何必在意?”
“話不好這麼說,”宋道長卻十分堅持,“朋友相交,貴乎真誠,重在對等,若是打從一開始就存了占人便宜的心思,要不了多久,也就散了。”
這些人啊,真是樸實的叫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可偏偏看什麼都看的這麼明白透徹。
展鴒和席桐唏噓一回,也不好再勸,索性趁現在有的這個空跟他討論起畫技來。
宋道長十分感激,也不故作清高的推辭,忙連連道謝,順便力邀他們留下吃飯,這才喜不自勝的去取了早就準備好卻一直沒派上用場的炭條和石板、紙張等來。
晌午就在清宵觀吃的飯,煮的一鍋大塊山藥,燉了菠菜豆腐,另有幾個粗糧餑餑,香是極香的,可一頓飯下來沒有一滴油、一塊肉,一群道士卻埋頭吃的香甜。
張宋兩位道長對席桐做酒精的過程十分好奇,又很想知道他們到底怎麼能這麼順利的將此物推廣到軍中,待聽了他們輕描淡寫的講述後,越發感慨了。
展鴒攏了攏外衣,問道:“宋道長怎的不去學畫?”
之前分明說好了他隨時可以去的,誰知時至今日,福園州那老頭兒都入門了,宋道長竟連個影兒都沒瞧見,他們卻不好叫人去請。
宋道長就落落大方的道:“承蒙道友記掛,實在是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