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挺好,”秦勇咧嘴一笑,“要是趕得及,沒準兒還能同賀大人他們見麵哩。”
年前賀衍一家進京述職,至今還沒得消息,卻是有些反常。
他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正統書生,可在縣令的位置上一待六七年,毫無怨言,更盡心竭力開啟民智,著書立傳設學堂,培養了不少秀才,就連舉人都有七人之多,誰也挑不出一點兒錯來。
今年年底,賀衍提前來了信,說聖人終於許他進京述職,且聽新晉的江西布政使褚清懷褚大人的口風,大約是好結果。
按理說,若是升遷,這會兒也該有個結果了,不然但凡來年赴任的地方稍遠些,隻怕就要趕不及,可如今竟還是一點風聲都探不到,端的蹊蹺。
這兩年藍輒漸大,郭先生和藍源也教了他許多官場上的門道,如今也有了自己的主意和判斷。
三年前郭先生之子郭冰左遷至甘肅,離京之日無一人相送,倍加淒涼。後聖人又以政績不佳為由,接連下旨貶謫,早年在朝堂之上威風一時的小郭大人,如今竟成了關外一不入流的小小縣丞!連個七品縣令都能在他頭上作威作福。
若再無人替他出麵求情,隻怕此生便要老死關外了。
有人說這是在打郭先生的臉,沒見他的女婿都當了六七年縣令了麼?如今親兒子竟更慘,成了縣丞!
可又有人反駁,說話雖如此,但與郭家交好的賀家、藍家、褚家這一代的領軍人物接二連三升遷,幾大家同氣連枝盤根錯節,怎麼瞧都不像是要完蛋的模樣。
如今賀衍莫名其妙僵在京中,褚大人又說不是壞事,是否是時來運轉了?
想到這裏,藍輒忍不住看了郭先生一眼,誰知老頭兒竟也在看他,少年忽然就有點心虛。
郭先生意味深長的瞥了他一眼,卻隻是將一份卷子丟過來,“你瞧瞧這篇。”
見那卷首赫然寫著“……舉子孫招遠恭請先生……”藍輒一怔,本能的推辭,“我不過區區秀才,這些人卻大多是舉子,不合適吧?”
“秀才?舉子?”郭先生微微眯了眯有些昏花的老眼,“又不是什麼稀罕物,你自己考不上不成?這裏頭泰半所謂舉子,來日還要同你一並春闈哩!”
秀才到舉人是一道分水嶺,而從舉人到進士,中間更是隔了一道天塹!
郭先生這就是明晃晃的說眼前一大半舉人今科,甚至是下一科都皇榜無望了。
謙虛太過也不好,藍輒摸了摸鼻子,果然老老實實看了起來。
小泡兒耐不住寂寞,也將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擠進來,“哥哥哥哥,啊,不是,小舅舅,我也瞧瞧!”
藍輒失笑,到底沒說個不字,當下挪了挪,將一張大椅子讓出來半邊,將小東西的屁股擱上去。
誰知這個小子鬧了,剩下那個才兩歲的也眼饞,跟著在後頭跳腳,“哥哥,小舅舅,我,我也看!”
藍輒和秦勇失笑。
你也看,你才識得幾個字?
“那挺好,”秦勇咧嘴一笑,“要是趕得及,沒準兒還能同賀大人他們見麵哩。”
年前賀衍一家進京述職,至今還沒得消息,卻是有些反常。
他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正統書生,可在縣令的位置上一待六七年,毫無怨言,更盡心竭力開啟民智,著書立傳設學堂,培養了不少秀才,就連舉人都有七人之多,誰也挑不出一點兒錯來。
今年年底,賀衍提前來了信,說聖人終於許他進京述職,且聽新晉的江西布政使褚清懷褚大人的口風,大約是好結果。
按理說,若是升遷,這會兒也該有個結果了,不然但凡來年赴任的地方稍遠些,隻怕就要趕不及,可如今竟還是一點風聲都探不到,端的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