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血腥盤麵(3 / 3)

唐子風安靜地坐在自家的大沙發上,麵前放了一杯1982年的拉菲紅葡萄酒。這沙發唐子風頗為中意,是一個朋友送給他的,意大利納圖茲純牛皮沙發,時尚簡約,做工精美,看不到任何針腳。

唐子風看起來很是愜意,兩個保鏢不由得感到更恐怖。他們的身體顫抖不已,一個保鏢嚇得哭了起來。

唐子風好像並不在意他們的失誤,他慢慢地擺了一下手。兩個保鏢當即破涕為笑,連連道謝,連奔帶跑地奪門而去。

帶著他們來賠罪的“刀疤臉”看到他們安全地走了,十分詫異,朝唐子風哈了一下腰,也匆匆離去了。

唐子風看到“刀疤臉”的神情,心想,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在一旁的唐煥也有些好奇。

唐子風道出其中緣由:“這幫蠢材哪是魏天行的對手,我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爸爸,你是說,你是故意放跑魏天行的?”唐煥這才明白過來。

唐子風的眼神中流露出得意:“他是否逃跑是我無法控製的。隻是他的逃跑,沒有出乎我的意料,這與操作股票是同樣的道理。市場變幻莫測,你所做的,隻要竭盡所能地控製住你能控製的就可以。再說,市場突變未必是不好的結果。我知道,你心中還有疑惑,這很正常。我告訴你一個故事,就發生在去年秋天,我在非洲烏幹達打獵的時候。”

唐子風接著說:“在那裏,我遇到了一個真正的獵手。有一天,我扛著槍跟他去河邊打野鴨,他隻拿了一支JW8槍。當時,我們看到一隻野鴨藏在河邊的石頭中,隻露了一個頭,距離我們大約70米。我們等了很久,野鴨都沒有露出全身。獵手仿佛也等得不耐煩了,就瞄準鴨子的腦袋開了火。我當時想,70米外瞄一隻鴨子的腦袋,隻能碰運氣了。槍響過後,鴨子朝河心飛去,我想肯定沒打中。沒想到,這野鴨竟轉彎朝我們的方向飛來,掉在了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我撿起來一看,好家夥,子彈右眼進左眼出,難怪野鴨找不到方向了。”

唐子風喝了一口葡萄酒,說:“我想這純屬巧合。我們繼續往前走,在山岡上又遇到了一隻羚羊,當時它距離我們大約有40米,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我剛要開槍,獵手就阻止了我。他吹了一聲口哨,羚羊察覺到動靜飛奔起來。這時候,我才看到遠處有一大群羚羊跑了過來,一下子塵土飛揚。就在這時,我聽見了五聲槍響。灰塵散盡,我看到地上倒著五隻羚羊。這還不是最神奇的,我過去看,竟然在一塊岩石背後發現了第六隻羚羊。在扒這隻羊的皮的時候,我怎麼也找不到彈孔,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隻羚羊是被槍聲嚇到了,跌到石頭上摔死的。這時候,我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獵手。”

“真正的獵手?怎麼理解呢?”唐煥問道。

“有一種狩獵術叫‘退狩’,即捕獲獵物並不一定要直麵相迎,甚至可以假裝投降,讓對方放鬆警惕,實則是為自己贏得更多時間,創造更大的贏麵。《孫子兵法·軍爭篇》中的‘以迂為直’最能表達這個意思。”唐子風若有所思道,“迂其途,而誘之以利,後人發,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計者也。”

“那這與魏天行逃走有什麼關係?”唐煥迷惑不解。

唐子風慢慢說:“對於我們投資而言,也同樣如此。試想,如果當時那隻羚羊不跑起來,我們怎麼能收獲那麼多的羚羊呢?”

“原來這樣,我可不可以這麼理解,對付敵人的最高境界是以靜製動,欲擒故縱。也就是說,一旦遇到了強大的對手,等他先動起來,才更容易看清他的姿態與動作,然後再引他進入自己設定好的路數與軌道也不遲。”唐煥有所領悟地說。

“不愧是我兒子,我正是此意。”唐子風哈哈大笑起來。

正在這時,唐燁衝了進來,說:“爸爸,大事不好了。”

唐子風警覺地問道:“怎麼回事?”

唐燁緊張地說:“我剛發現有一個神秘的遊資一直在伏擊我的股票。馬上就要公布季報了,這麼下去,這個遊資很容易打亂我的調倉節奏,一旦我的基金重倉股公布於眾,外人會很容易發現我與泰達證券之間的關聯交易。”

“唐燁,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做基金最好的方式就是做長莊。你已經鋪墊了那麼多,難道就因為這個突發情況前功盡棄嗎?你要學會沉住氣。”唐子風看唐燁不吱聲,頓了一下告誡道,“我所說的沉得住氣,不是說讓你死扛,而是將眼光放長遠一點兒。你說哪個遊資會那麼不小心,難道不知道基金圈的熱門股往往是反向指標嗎?”

“爸爸,你說的道理我懂。但這個遊資真的來曆不明,像是跟我們對著幹一樣,不信你看。”唐燁抹了一把汗,隨即快速打開客廳電腦裏的交易軟件,“看我的第一大重倉股米特要這幾天的交易數據,對方好像知道我最近肯定會拉一撥一樣,這幾天瘋狂加倉。”

“米特要?”唐子風仿佛意識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嚴重,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難不成後院起火?查一下對方來路。”

唐煥湊上來問唐燁:“對方的賬戶開在哪家證券公司?”

唐燁打開龍虎榜,迅速翻看了一下走勢圖與席位交易記錄。數據顯示,最詭異的莫過於新凱證券,該券商旗下三家營業部齊齊上榜,位居當天買入榜的前三位。

“新凱證券?那不是韓昊的老巢嗎?難道他對我們上次操作申強高速耿耿於懷?”

“不太可能,韓昊玩得順手的幾家營業部根本不在這個名單中。你看這三家,都不是傳統的敢死隊證券席位。”唐子風搖搖頭,“你直接打電話問問韓昊。”

唐煥放下電話後,說:“查出來了,是常凡。這小子那麼快就回馬槍殺過來了。”

唐燁一邊擦汗一邊說:“這個人什麼來路?我不記得得罪過這個人。”

唐煥接話道:“是海元證券的,原來問我們地下錢莊借過錢。”

“就是你提過的簽了賣身契的那個?哈哈,我們怎麼那麼走運!真是孫猴子多有能耐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唐子風得意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