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識早已模糊,覺得自己幻聽了,不過還是感謝老天對我還不薄,至少讓我在去見閻王之前再聽了一次封揚遠的聲音。
笑意緩緩掛上了我的嘴角,我勉力動嘴,喃喃念著:“封揚遠,我愛你,很愛很愛……”
我覺得自己已經撐到頭了,眼睛再也無法睜開,我開始想象陰曹地府的模樣,想著孟婆吃不吃人間這一套,可不可以賄賂她,不要讓我喝孟婆湯,我還不想忘記封揚遠。
就在這時,我聽到“嘭”的一聲巨響,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撞碎了,陽光肆意地擠進來,我隱約感覺到亮,想要睜開眼睛,卻沒有那個力氣。
好像又是封揚遠的聲音,他大聲喊著我的名字,我好想回答他,卻張不開口,迷迷糊糊間,我感覺有人在給我的手腳鬆綁,我渾身疲軟得直是往下滑,好在有人接住我,把我打橫抱了出去。
有人喚著我的名字給我喂東西,可還處於驚恐之中的我下意識地緊咬著牙關,仍舊還是防禦狀態,幾次之後,那人也沒了什麼耐心,自己喝了一口,附身下來對準我的嘴巴,親吻之時把口中的液體渡給我。
甜,如蜜一樣的甜,喝得頭腦發蒙,嚇得我猛力睜大了眼睛,瞪著那個剛包了一口水,又想嘴對嘴喂我的男人。
我眨巴了眼睛好久才確定自己沒有因為虛弱而眼花,那真的是封揚遠,望著他那張掛滿擔憂的冷峻臉,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靠在他懷中使勁兒磨蹭。
他把葡萄糖水吞了下去,緊緊抱住瑟瑟發抖的我,溫聲安撫:“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想起自己被舒華夜放了血,倏地從封揚遠蹭開,去看自己的右手。
這一看,才是把我看懵逼了,手腕處光潔如初,沒有半點傷痕,我以為是自己記錯了,再去看左手,那裏除了封揚遠送我的桂花手鏈外,沒有任何異樣。
我一度懷疑自己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直到封揚遠輕握著我的肩膀,急問:“怎麼了?哪裏有受傷?”
我還很茫然,盯著雙手的手腕處於不可思議的狀態,後麵突然有人走來,是兩個警察,其中一個說:“已經初步檢查過了,這裏是間廢棄的辦公室,裏麵除了捆綁封太太的十字木架外,隻有一個水龍頭和小木桶,水龍頭未關嚴實,一直在往小木桶滴水。”
聽罷,我詫異回頭,正好對上那間辦公室的正門,裏麵肯定沒有燈,當下都隻有射進去的陽光那點兒光線,對比強烈,仍舊陰冷恐怖。
封揚遠再次問我怎麼了,我弱弱地把經過告訴他,他蹙眉,先把我抱上車,再說:“小時候,老頭子給我和舒華夜講過一個很不人道的心理學實驗,他們把死囚固定在一間黑屋子裏,用小木塊輕輕在他手腕處劃一下,告訴他,手腕已經在開始流血,再給他聽滴水聲,讓他誤以為是自己血在滴的聲音,在那段時間,死囚會極度驚懼,最後活活被嚇死。”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再看了看自己的兩隻手,舒華夜所對我做的一切,不就是那個實驗的翻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