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京都的前幾天我都住酒店,直至在二年阪附近租到小民居,典型的日本小資建築,帶有個小庭院,更重要的是地處偏靜的地段,適合養病。
我如約把住址發給了桃花和宋梧,他們除了給我寄來一大堆吃的用的以外,還附送了一個人。
當時我正好外出去醫院做係統的檢查,準備接受治療,剛走到庭院,就聽到敲門聲,還以為又是送快遞的,哪料是野渡。
他推著個行李箱,白衣灰褲,低束在後的長發隨風輕漾,我吃驚不已,撲閃著雙眼問:“你……怎麼來了?”
“突然也想來日本住段時間,擠你這裏,相互也能有個照應。”他雲淡風輕的笑著,話落就把行李箱往裏麵提,一切都顯得理所當然。
我就很懵逼了,追著他問:“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桃花告訴你的?還是宋梧?”
他把行李箱隨意放在客廳一角,出來回我:“宏宇總裁和太太離婚的消息早就被科百的人四處傳播,蕭城誰不知道?我趕去桃花三兩枝詢問你的情況時,還遇到那個大明星,隻是任他說破了嘴皮子,桃花和宋梧都不打算告訴他你的行蹤。”
到日本這些日子,我有意遠離國內的一切,不僅換了號碼,連微信微博都不登了,完全不知道我和封揚遠居然再一次成了蕭城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沒想到盛鶴又去工作室找了我。
“桃花看我挺關心你這朋友的,說你叫她和宋梧都不許跟著你走,免得封揚遠起疑,便拖我來照顧你。”野渡道。
他向來波瀾不驚的眼中突盛悲情,光是看這眼神,我就明白桃花把我的情況都告訴他了,事到如今,很多東西我都不在意了,來就來吧,就像他說的,相互也能有個照應。
隨後,野渡陪我一起去醫院,因為早就有了結論,對於檢查的結果我早已不掛心了,跟麻木了般,呆呆地坐在休息區等待。
胃鏡的報告單都是野渡去幫我取的,他左看右看了半天,少有驚慌失措地跑過來,拉我:“走,快去讓醫生看看。”
萬年冷靜的人突然轉性,我有疑惑,卻沒有懷疑什麼,茫然地跟著他見醫生,我日語很瞥腳,原先還想著要不請個翻譯幫我和醫生溝通,現在野渡來了,重任自然落到了他身上。
他好像很激動,語速很快,醫生看了報告單,也同樣迅速的應答著,他們兩人一問一答,唾沫橫飛,就我這個聽不懂的跟個二傻子一樣,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期間野渡轉告醫生的話問了我些問題,比如我胃疼多久了,平時都有哪些不舒服的症狀,醫生聽他轉述完點了點頭,再說了幾句,野渡聽罷興奮得都要熱淚盈眶了,拉著我說:“白辛梔,你沒得癌,蕭城的醫院誤診了,你隻是胃炎!”
很簡單明了的一句話,我消化的時間卻似有一個世紀那麼久,愣了很久擰著眉頭問:“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沒得癌!”野渡再次道。
我再也不懷疑自己的耳朵了,連忙去扯報告單看,全是日文,我也不怎麼看得懂,便望向醫生,後者看出了我雙眼全是疑問,堅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