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依嬋不敢置信地看著母親,隨即麵『色』蒼白。
“怎麼?還覺得我不敢打你?自私,愚蠢!心狠手辣的蠢貨!”
胡氏氣喘籲籲地撐著身子坐直了身體。
蘇依嬋耳身子輕輕顫動,可忽然,她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飛快地推開胡氏,冷笑著看她。
“我自私?我心狠手辣?”
她仰頭哈哈大笑兩聲。
“這還不是你教的?是你告訴我,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也是你告訴我,無毒不丈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那麼我做這些有什麼不
對?如果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誰讓你整日顧著你肚子裏麵的那一塊肉,我是生是死有關係麼?”
胡氏想再給她一巴掌,可蘇依嬋早就已經有了準備,身子往後坐了一點。
“我要做太子妃,那個位子必須是我的。你那個沒出生孩子能給你的東西我一樣可以給你,你不要忘了,就算他出生,也才那麼
大一點,這個家必定是蘇言晟的。但如果我是太子妃就又不一樣了,我讓他往東,他敢往西麼?”
蘇依嬋慢慢地湊近了不敢置信的胡氏,輕輕地扯扯唇角。
“你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了。接受現實,好好地幫幫我,說不定我會給你一個好前程,如若不然……”
她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著胡氏,笑容比之前更加燦爛了幾分。
“聽說蘇依妘母親出身國公府呢!如果他們知道十三年前的事情,不知道會怎麼想!”
胡氏聽到“十三年前”這幾個字,目瞪口呆地看著蘇依嬋。
“你,你怎麼會知道?”
蘇依嬋聳聳肩,攤攤手,笑的無辜。
“我知道什麼?如果母親好好為我打算。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胡氏像是被人抽了靈魂一樣狠狠地跌坐在床上,而蘇依嬋卻笑眯眯地走了出去,驚喜地和屋外的眾人說著母親醒了,要去廚房
給她做點吃的。
想到吃的,胡氏又打了一個激靈。
她篤定了蘇依嬋做的,是因為自己肚子疼根本就是裝的,可就在喝了女兒給自己燉的補湯之後,血流不止,她怎麼能不懷疑?
可蘇依嬋說得對,蘇依嬋如今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得抓住!
想到這裏,胡氏強打了精神讓人進來回話。
聽說蘇依妘姐弟倆被關進了祠堂,而蘇老夫人強要帶著蘇家一房三房搬出去住,胡氏狠狠吐出一口濁氣,讓人給自己準備了衣
服,換上之後,讓人攙扶著自己踉踉蹌蹌地出門。
蘇老夫人看著這樣的胡氏直接驚呆了,如果她再出點什麼事情,她還真不好跟兒子交代。
但是胡氏不依,撲通一聲朝老夫人跪下,直說自己錯了,又是哭又是求的一定不讓老夫人搬出去。
“我們都是一家人,以前是因為分居兩地沒辦法,可如今都進了京城。如果老太太搬出去,老爺他還怎麼做人?而且,京城這地
方寸土寸金,難不成要我們眼睜睜地看著您大哥三弟一家人去西城住?母親,您就算不為您自己考慮,好歹為這幾個哥兒姐兒
考慮一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這個福分,可這些孩子也是好的啊!”
連唱帶打,胡氏終於留住了老夫人他們,等看著老夫人點頭,胡氏麵上帶著“幸福”的微笑,身子晃了晃之後就暈了過去。
她身後的小丫鬟不失時機地表示一下自己夫人在聽說老夫人離開的時候多麼焦急,連『藥』都顧不上吃就過來了,身子還正虛呢!
蘇老夫人感動地一塌糊塗,急忙讓人去請醫大夫過來給胡氏看病。
蘇依嬋看著蘇老夫人著急忙慌又是感動又是自責的模樣,眼底多了一抹笑意。
不愧是母親,沒有她做不到,隻有她想不想做的事情。
蘇廷芳這幾日為了母親搬走的事情整個人著急上火,嘴巴裏麵滿是燎泡,話都不敢多說。
今天回來一看事情解決了,不由大喜,再聽因為這個胡氏暈了,更是緊張幾分。
而祠堂裏麵的兩個人像是被眾人遺忘了一般。
除了辛嬤嬤和李嬤嬤惦記著來送點吃食之外,竟然沒人再來看過。
“姐姐,我沒事,你別難過。”
蘇言晟躺在門板上,虛弱地看著蘇依妘,虛弱的笑著安慰她。
蘇依妘眼睛通紅一片,恨不得自己以身代過。
她錯了!
她以為自己隻是這裏的一個過客,她以為自己可以站在一個局外人的立場看著場內人的掙紮和廝殺,就連救蘇言晟也不過是一
時興起,甚至於對信王的偶爾示好也不過是隨了自己的心意。
可如今她才知道自己錯了!
錯的離譜!
從進入這裏之後,她就是蘇依妘,她會承接蘇依妘的一切。
她不斷地吸取外麵樹木的植物精華給蘇言晟輸過去,他的傷口飛快地結痂,可他的高燒卻無論如何都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