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廷芳有些煩躁。
同朝為官,就算和王院首沒怎麼接觸過,也知道他的脾氣秉『性』。
話既然開了口,自然不能說假話。
而在這種狀況下,唯一可能對母親動手的人,除了胡氏之外,他不做他想。
可如果事情暴『露』的話,不但是多年前毒殺妻子的事情,還是這次母親被殺的事情,都將成為他這一輩子的汙點。
“撲通”一聲,一直在蘇老夫人旁邊照顧王嬤嬤朝著大家跪了下來。
她聲淚俱下地朝著大家喊道。
“是奴婢,是奴婢動的手。老夫人讓奴婢送她一程。說當年是她懷疑二房蔣氏和人有染,所以一氣之下給蔣氏吃了砒霜。可後來才知道,那人不過是當年受過二夫人恩惠的一個乞丐前來報恩而已,她這麼多年一直多處在愧疚和自責當中無法自拔,所以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才選擇……”
老嬤嬤捂著嘴·巴,嗚嗚地哭了。
大家啞口無言。
是這樣麼?
蘇言晟看看這個人,又望望那個人,眼眶泛紅,不敢置信。
原來母親是這麼沒的?原來竟然是這麼草率的原因?
“大老爺,二老爺,老夫人已經去了,請您二位為她保留一份顏麵吧!不能報官,一定不能啊!”
蘇依妘看著痛哭流涕的老嬤嬤,不由涼涼地扯了扯唇角。
是老夫人做的?可以在卑劣一點麼?讓那麼老的人為自己承擔罪名?
“姐姐,母親真的……真的是祖母……”
後麵急匆匆地傳來不少腳步聲,大家循聲望去,就見門房的人苦著臉帶了蔣家的一群人過來。
“大老爺,二老爺,這些人,攔不住啊!”
“你們剛剛是說蘇老夫人做的事情,然後現在為了愧疚『自殺』了?”
成國公目光如炬的環視一周,最後落在眾人目光之中的蘇依妘和蘇言晟身上,在心裏輕輕地歎息一聲。
苦了這兩個孩子了!
“我母親已經去了,你們究竟還有什麼話說?”
蘇廷芳當仁不讓地站了出來,憤怒地朝著他們吼道。
成國公臉『色』也難看起來,尤其在知道了那些仆人說過女兒的死都是胡氏的錯之後。
可如今蘇老夫人明顯地想要一命抵一命,他們如今不放手也不行了!
“好!好一個蘇廷芳,好一個蘇老夫人。果然是心不狠,地位不穩。”
成國公冷笑一聲。
“讓我放手也可以,但是蘇依妘和蘇言晟我必須帶走。”
“不行!他們是蘇家的人。”
“為什麼不行?你以為我還會把孩子們放在這個毒窩麼?”
“不行也要行,就算是告上金鑾殿,我也會堅持我的想法,他們生是蘇家的人,死了也是蘇家的鬼。”
兩方人再次僵持起來。
蘇言晟有些著急地拽著蘇依妘胳膊。
“姐姐,怎麼辦?怎麼辦?”
這個家,他再也不想呆了,也同樣的,他也不想要去蔣家。
蔣家人在為母親找凶手的時候,何曾想過他們的立場?何曾為他們考慮過之後有麵對的艱難局麵?如果今日不是信王殿下和王院首為姐姐說話的話,姐姐說不定真的要被送到那個尼姑庵了!
他仇視的目光看著蔣家,表情難看。
蘇依妘輕輕地歎息一聲,拍拍蘇言晟的肩膀,勉強一笑。
“放心,沒事!”
終於聽到蘇依妘說話的信王狠狠地鬆了一口氣,聽起來雖然不開心,可至少沒有太難過。
還好,還好。
“聖旨到!”
一天之內的第二張聖旨讓大家嚇了一跳。
還好不是全福公公,如蘇廷芳鬆了一口氣。
大家撲通撲通如同下餃子一樣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蘇老夫人安氏……特此封為一品夫人。”
就在大家以為這是一封冊封詔書的時候,宣旨的公公看了蘇依妘一眼,笑著朝著蘇依妘說了一句恭喜,在同時宣布蘇依妘作為福安郡主,帶著蘇言晟脫離蘇家。
聖旨一出,在場所有人就是一驚。
怎麼會是這樣的聖旨?
而此時的禦書房。
“皇上,您就算再怎麼喜歡蘇二小姐,也不至於讓她脫離蘇家吧?而且還有蘇丞相的嫡長子,那可是蘇丞相唯一的兒子。”
全福有些好奇地在旁邊磨著墨,詢問道。
皇帝停了筆,眼神有些冷厲地勾了勾唇角。
“是啊,朕為什麼會下這樣的旨?”
是因為·宷妾滅妻?
笑話!
宷妾滅妻的事情多了去了,他還不見得會為了這一件小事情而去動整個天啟的丞相。
“畢竟是一國丞相,寵妾滅妻這件事情鬧太大,影響不好。如果再出了這種事情的話,整個朝綱豈不是要『亂』了?朕這是在幫助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