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國公府。
成國公正在焦躁地走來走去,可蔣老夫人卻二話不說撲了上來。
“我早就說了,不要讓蘇依妘過來給安兒治病,可你呢?安兒如果出點什麼事情,蘇依妘賠的了麼?我可憐的安兒!”
崔氏也在後麵跟了上來,同樣紅腫著眼睛,可卻瞧著成國公的麵『色』很是冰冷。
“夠了,安兒出事,我能不著急麼?可蘇依妘我不是已經讓老二去請了麼?急什麼,再等等!”
可事實上,他比蔣老夫人和崔氏他們更著急。
“父親,王院首都說了,此時最重要的是散熱,可此時安兒正是高熱,無論怎麼降都降不下來,就算請了蘇依妘過來又能怎麼樣?”
“我說了,等她來了就知道了!”
並不是不可控,可他不能控。
蘇依妘在外麵一刻鍾,他都不能安穩。
“如果安兒出事呢?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父親打算怎麼做?”
成國公終於意識到了不對,他眼神淩厲的看著自己這個往日默不作聲的兒媳『婦』。
“你什麼意思?”
她還沒有開口,就見剛剛還伏在桌上痛哭的蔣老夫人馬上抬起紅腫的眼睛。
“要蘇依妘償命!”
崔氏沒有說話,可麵上的堅決卻讓成國公心中一個咯噔。
他眯了眯自己略微渾濁的眼睛。
“可若是她治好了呢?”
“作為醫大夫,治病救人是她的本分。何況,我們已經給了足夠的錢,不是麼?”
成國公心中一涼,看看崔氏,再看看自家老婆子,他張張嘴·巴想要解釋,可話未出口,就被他狠狠地吞了下去,接著,他憤怒地一拍桌子。
“夠了!這個家裏麵當家做主的人還是我,如果你們想要做主的話,還是等我死了之後再說吧!”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往外麵走了出去。
崔氏滿含熱淚地朝著蔣老夫人撲了過去。
“母親!”
“你放心,這件事情,母親是站在你這邊的。”
蔣老夫人拿著帕子給崔氏擦了擦眼睛,拍拍她的手。
崔氏感激地看著就蔣老夫人,扶著她站直了身子,冰冷的目光似乎穿透外麵層層的黑幕,落到外麵嚷嚷著一群人裏麵,緊了緊拳頭。
“安兒出事,蘇依妘定然不能活。”
短短幾個字,似乎有金戈鐵馬之聲隨即而來。
崔氏點點頭,也看向吵吵嚷嚷過來的蘇依妘和丈夫,眼底閃爍的冰涼讓人心驚。
隻可惜,此時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蘇依妘身上,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變化,隻有蘇依妘若有所覺地看過來,可那幽光早已消失,隻見到一個為女兒流淚難過的母親。
“蘇依妘,你做的好事,安兒到如今還高熱不醒,你不是說有七八成把握麼?這就是你的把握?”
“那個,你們家人喜歡用蠢蛋麼?我明明說了,拿了酒給她擦拭身體,你們做了麼?”
蘇依妘翻了個白眼。
成國公麵『色』一變,馬上讓人把蔣安兒的丫鬟們都叫了過來一一詢問。
“回老爺,奴婢,奴婢……”
“話都不會說了麼?那還要你們何用?”
“不,奴婢,奴婢覺得小姐還在發熱,怎麼能把衣服全部脫下,拿酒擦身體,這聽所未聽……”
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蔣鵬蕭憤怒地一腳揣了過去。
“你覺得?你覺得小姐不應該是小姐,你才應該是麼?”
崔氏這時候也才忽然反應過來,馬上讓人去拿酒,可把酒拿來了才忽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個要怎麼用。
她去看蘇依妘,就見蘇依妘聳聳肩,指著此時跪地求饒的幾個小丫鬟。
“喏,你問他們。我可是仔仔細細的指導了那個小丫鬟做的。”
崔氏深深地看了蘇依妘一眼,指甲已經陷入了掌心,可她卻似乎渾然不覺地讓人去找人。
蔣鵬蕭看著明顯誤會蘇依妘的崔氏,過來說好話。
“她不是已經說過了嘛,沒事。”
崔氏狠狠地甩開了蔣鵬蕭的手,冷哼一聲看著蘇依妘。
“沒事?什麼叫沒事?蘇依妘她明明可以告訴這些丫鬟應該怎麼照顧安兒,可她偏偏非要告訴一個外麵的丫鬟,明擺了是想要安兒的命。”
“那個,我們能不能不要這麼自說自話?我知道你們家小姑娘命比較寶貴。可我時間也同樣寶貴啊!你們派一個小丫鬟過來問我情況,我哪裏知道她是幾級的小丫鬟?”
蔣鵬蕭想要順勢點頭,可他忽然想到蘇依妘之前的幾次豐功偉績,忍不住變了變臉。
這事情,真是她算計的?
所以她是算好了那個小姑娘會被人排斥算計,算好了蔣安兒會出事?算好了他們會去莊子上找她?
那麼,反過來想,蘇依妘究竟做這些是要幹嘛?
他凝深思考,可信王劉璿的身影不停地在他腦海裏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