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裏,縣令抱著蘇廷芳的大腿嚎啕大哭。
“蘇大人,您一定要救救下官啊!一定要救救下官啊!”
蘇廷芳冷哼一聲,嗤笑地把人踢了出去,渾身的戾氣不要錢地溢了出來。
“你知道監牢裏麵那人是誰麼?一個是老子的親兒子,一個是我的親女兒,你以為我會幫你?”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縣令登時委頓在地,六神無主。
怎麼辦?怎麼辦?
蘇廷芳瞧著他的模樣,眼底飛快地劃過一抹冷『色』。
“你該不會告訴老夫,你不知道科舉考試意味著什麼麼?如果不知道的話,我不妨告訴你,以往隻要和科舉有關的人,出事就是死罪,株連。更何況,這次的事情並不是隻有一個罷考可以解釋的。”
縣令得了這番話,『迷』茫的眼神落在蘇廷芳身上。
“那,蘇大人,我,我要怎麼辦?”
他家裏麵還有幼子,還有老父,他一個人出事不要緊,不能連累了他們啊!
“哼!事情因何而起,就會因何而落。有些時候你越是想要隱瞞,也就死得越快。整個天啟像是你這樣大小的官員,多了去了,少那麼一兩個也不太顯眼。”
縣令告辭了蘇廷芳,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這裏。
而蘇廷芳卻在他離開之後,直接讓人大張旗鼓地送自己去監牢,和兒子大吵一架之後,二話不說啟程回京城。
至於蘇依妘,他隻字未提。
監牢。
大家正襟危坐,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們沒想到,一個父親怎麼會對兒子這麼凶?
“言晟,你沒事吧?”
薛晨義有些艱難的過去坐下,看著垂眸不語的蘇言晟,心裏有些悶悶作痛。
他知道,有後娘就有後爹,也知道蘇丞相對他們姐弟兩個不好,可沒想到竟然這麼不好,竟然不顧自己兒子受了什麼委屈,一心想要自己官複原職。
“沒,沒什麼!”
蘇言晟倏然抬頭,朝著薛晨義微微一笑。
有些事情,經曆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他轉頭看向自家冷漠表情的姐姐,輕輕地歎息一聲,姐姐說的不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失望就不會大。
從這天之後,監牢裏麵的氣氛就開始緊張起來。
縣令往朝中送出了自己的請罪折子之後,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每日都進來監牢裏麵和他們同吃同住,很是讓大家驚訝了一把。
而縣衙裏麵的事情,他全權交給了陳主簿打理。
三天之後,一紙明黃·『色』的聖旨進了縣衙大牢。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福安郡主……”
總結一句話就是讓她現在放下手中一切事物,回京城給信王殿下治病。
“可是公公您也瞧見了,我現在可是戴罪之身,根本出不去的。”
蘇依妘風輕雲淡地回答。
旁邊一起跪著的縣令特麼快哭了,他有罪啊,他有罪!
招惹誰不好,偏偏非要招惹蘇依妘?如今請神容易送神難,他要怎麼辦?他能怎麼辦?
畢竟蘇依妘可是郡主,連聖旨都敢拒接。
公公顯然也得了吩咐,小心翼翼地湊過來陪著笑。
“郡主,您別鬧了,趕快回去吧!信王殿下最近把宮裏麵折騰的不要不要的。皇上才剛剛把他圈禁在太廟,可當天晚上太廟就著火了!”
蘇依妘有些訝然,她這是真的有些驚訝。
這個……
莫名有點慌啊!
算天算地就是沒算到劉璿醒來竟然會變成這幅德行!
所以,這是偽裝?還是真的?
可這時候,外麵的王院首也匆匆走了進來,麵『色』泛白地看著蘇依妘。
蘇依妘心中咯噔一聲,瞧著他手裏麵的東西,手心冰涼。
那『藥』材,她的確用來給劉璿解毒了,可在這之前也不是沒有準備的,他們找了幾個死囚,喂了『藥』,當了一次小白鼠,可那人最後好好的,她才拿來給劉璿用『藥』。
隻是,用『藥』的多少並不一樣。
“依妘,你過來!”
蘇依妘其實不用過去就已經知道了王院首要說什麼,她輕輕地歎息一聲,搖頭。
“師傅你不必說了!你說的話,我已經知道了!”
她指指旁邊的太監,把人來這裏的原因說了一遍,引來王院首無奈地歎息。
他剛剛得到消息,之前被他們拿來實驗的死囚,如今忘記了一切不說,而且『性』格暴躁,脾氣見長,更是六親不認地傷了人。
“王大人,皇上那裏也在找您呢!信王殿下如今這病越發嚴重了,宮裏麵,宮裏麵都死了好多人了,更何況是信王府?”
蘇依妘閉了閉眼睛,伸手指著自己身邊的縣令,決定快刀斬『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