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樂一邊緊捂下麵,一邊奇怪地問道:“趙博士,你怎麼在這裏?”趙菲雙手插在風衣的兜裏,目光如炬,黑色紅底的高跟鞋尖“咚咚”地擊打著地板。
張樂作為一名混日子的底層員工,和趙菲沒說過幾句話,就算基地隻剩下來10個人了,兩個人說的話仍然是屈指可數。趙菲在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之外都是在做研究,和張樂無任何交集之處。
趙菲又瞪了一下被張樂緊緊捂住的下麵,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哼道:“別扭扭捏捏的,快點穿上衣服跟我走,怎麼像個女人似的。”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是學醫的,有什麼好捂的。”說完轉身先出去了。學醫的果然都是變態,人體對他們沒有秘密。
趙菲目前是基地最高領導,找張樂肯定是因為有事情要說,想到這裏張樂急忙穿好衣服出門。看到張樂出來,趙菲掉頭就走,張樂疑惑地跟著趙菲。穿過種植區,經過更衣室,走過食堂一角,來到冰龍廣場基地。地平線處有一輪紅日,天空瓦藍,沒有一絲雲彩,清冽的冷風吹過,張樂縮了縮身子。
趙菲走到冰龍基地的廣場中央,然後停了下來,頭頂就是巨大的太陽光采集器。
趙菲沒有賣關子,看著有點局促的張樂,問道:“我聽査曉霞說你準備回國,是不是?”査曉霞是後勤部的一名員工,中國科大的地球物理學專業,算是張樂的好“哥們”,和張樂同為00後。
張樂點點頭,雖然知道回國危機重重,張樂還是決定回去。盡管父母離異後沒有給自己多少愛護,但末世的彷徨使張樂放下了自己的心結,開始想念自己的父母。核戰爭結束後,冰龍基地的人員分多批返回國內,但是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消息反饋回來,張樂知道其中的凶險。
趙菲沉默一會,說道:“好吧,既然想回就回吧,晚上叫上曉霞到我實驗室裏一趟。”說完轉身就走。張樂楞了好一會,不知道趙大主管唱的是哪一出。
張樂看了看表,時間是下午三點,雖然有點饑餓,但食堂開飯時間還沒到,隻能自己去找點吃的。這難不住張樂這位農業專家,整個種植區可都是自己的地盤。
張樂想起了徐朗的實驗室。徐朗是一位新材料和能源專家,33歲,人很帥氣,性格直爽,不吝於指導職場新人,是張樂畢業後認識的第一位人生導師。三個月前,徐朗和最後一批撤退人員返回國內,臨走前,他把浪湧發電實驗室的鑰匙給了張樂。
浪湧發電屬於實驗性質,輸出設備是一個小的人造太陽,實驗室位於種植區的東南拐角,麵積一百多平米。有了人造太陽,就可以在極夜環境下種植蔬菜,雖然這個人造太陽功率不大,但是對張樂來說足夠了,於是張樂就在實驗室裏種滿了蔬菜。幾個月過去了,張樂不是沒有想過去看看蔬菜的長勢,隻是在張樂的心裏,隻要張樂沒去那個實驗室,就感覺和藹可親的徐朗還在那裏,並沒有返回國內。
張樂決定還是先去找查曉霞,然後一起去實驗室。冰龍基地的宿舍分為男區和女區,除了夫妻和主管級別的可以分配到一間獨立宿舍外,其他單身員工都是兩人一間房。目前基地裏隻有三個女人,趙菲,查曉霞,還有基地保衛科的諸葛晨。諸葛晨和查曉霞住同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