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極為偏僻的小巷,幾乎很少有人問津。除了旁邊的悅來客棧還小有名氣之外,再就是巷子中拴著的那隻巨獒,每晚子時哮天般的狂吠讓人不寒而栗。有人曾經無意中進入小巷,在嚐試過它的凶猛之後就再也不敢進去了。據說它是悅來客棧養來守後門的,自從它進駐之後悅來客棧的後門就沒有打開過,除了小廚每天黃昏時給它送那頓白骨。而小巷的另一邊是一間銀莊,生意是這裏最好的,因為這裏從來沒有丟過東西。
段玉煌,幽花,朱珠幾人跌跌撞撞的出現在了小巷中,首先看到的便是那隻張著血盆大口的五獒,它的雙眼成血紅色,顯得嗜血而狂躁。段珊驚叫一聲,“狼!狼!”段玉煌卻笑著說:“不用怕,它是不會咬我們的。”果然,小女孩發現巨獒隻是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就將頭埋在了毛絨絨的前腿下。可是它如同一座小山般碩大的身軀還是讓小女孩感到心底驚悸。幽若夢表現的就要沉穩一些,她看了一眼巨獒,問幽花:“那隻狗狗睡著了嗎?”幽花笑著說:“沒有。它隻是不想和我們打招呼。”巨獒似乎聽到了幽若夢的話,猛然的抬起了頭,眼睛閃耀著凶厲的光芒,滴滴答答的流下一灘涎水,顯然它不願意被人家稱為“狗狗”,這簡直是對它的侮辱。
可是它的凶威還沒有淋漓盡致的散發出來,就見幽花伸手一彈,巨獒的咽喉下忽然聳立起一根鋒利如刀鋒的冰刺,幾乎要刺入了皮肉中。它驚悚的向後挪開了幾步,登時像泄了氣的皮球索性趴在地上不動了。幽花眼中是隱隱的笑意。
出了小巷赫然是一條繁榮的大街,兩邊商鋪林立,人流熙攘,叫賣聲,嬉笑聲混雜成一片,與小巷中相比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更遠處能夠看到高大的城樓,旌旗飄揚,鐵甲軍士挺立在城頭上,守衛森嚴。
與幽花守衛星紋陣的老者說:“這裏已經是東洲城了,我們就此別過。”幽花說:“之前多謝援手,他日定當厚報。”“哪裏有?若不是星使出手快捷,我們可能還在峽穀中呢!”老者和中年人又謙辭幾句,然後翩然離去了。段玉煌也對幽花說:“老夫受人之托要到開陽宮一趟,就此告別。”幽花點點頭,說:“前輩是要到開陽宮報知峽穀之事吧?”段玉煌愕然問:“幽花星使如何知道?”“我看天璣宮陡起紛亂絕不是看上去那樣簡單,前輩宅心仁厚,一切還是小心些好!”“多謝星使關心,就此告辭。”段玉煌見幽花言語之中隱含深意,她不明言顯然是還不能確定心中疑問是真是假,不過心裏還是暗暗感激。
與幽花作別之後,段玉煌帶著朱珠和段珊先來到一間製衣店,買了一件長袍,換下了已經破損不堪的月白長袍。這件長袍團紋錦繡,盡顯雍容富貴,看上去段玉煌倒更像一個富商。段玉煌灑然一笑,卻問段珊:“看爺爺好不好看?”小女孩一來新奇,二來平日隻穿那雪白長袍,怎比得上店中花色豔麗的長衣羅裙,高興的說:“爺爺穿這件衣服真好看!比我這長袍好看多了。”段玉煌笑著說:“那好,給你們也一人買一件算了。”段珊立即拍手叫好,為自已選了一件碎花長裙,在鏡子前麵照來照去,不斷的問:“朱哥哥,好看嗎?”朱珠憨憨的笑著,說:“好看!”朱珠也在段玉煌要求下換了一件青色長袍,看到自己富貴榮華的模樣他忽然想起麒麟鎮的那段時光來,朱老頭將他打扮成富家公子,當時皮裘裹身,一擲千金,說不得有多愜意舒適,而現在人事皆非,孤身漂泊,不由得一陣感傷。但這些都是一瞬間事,朱珠並沒有表現出來,在段珊看來隻不過有些失神罷了。
出了製衣店三人來到一間酒店。這間鶴雲歸酒店規模頗大,樓高五層,占地百米方圓,裝飾華麗,集住宿和餐飲為一體。上麵三層是客棧,下麵兩層是酒樓。段玉煌在二樓選了臨窗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此處視線開闊可以一覽街市繁華。店小二匆忙過來,笑臉問道:“不知客官想吃些什麼?”段玉煌根本沒有接店小二遞過來的菜譜,而是隨口說出幾個菜名。店小二唱著萊名,笑容變得越來越燦爛,心裏則計算著這些菜值多少銀子。段玉煌點的菜隻有六道,但算下來卻有三綻銀子,酒店規定隻要店員推薦有方,顧容一次性消費超過十兩的,店員可以從超出的消費中提取百分之十。店小二算了算,隻是這一頓飯他就能抽成二兩銀子,比自已一天的工錢還多,而他竟連推薦都沒有做。他有點懷疑幸福是不是來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