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關著,似乎被人從裏麵用東西頂住了,推也推不開,鍾離修罵道:“你們這些混蛋,還不快滾出來。”裏麵卻沒有回音。鍾離修怒道:“再不出來我們就撞門了。撞壞了門可要算在你們頭上。”可依然沒有人答應。他立時感覺到不對,轉頭對拓跋猛說:“師弟,撞開它。”拓跋猛遲疑了一下,走到門前舉劍豎劈,木門哢嚓一聲裂為兩半。木門被劍氣一衝立時倒了進去。房子裏卻一個人也沒有。
這間房原來不是住人的地方,隻能算是一個通道的門戶。除了幾盆死氣沉沉的花以外幾乎什麼也沒有。向裏是一人多高,僅容兩個人進去的通道,昏黃黯淡的光線似乎證明裏麵還有其它的地方。拓跋猛忽然發現所有人都看著自己,而那眼神分明是在懷疑自己。他著急的說:“剛才他們明明在這裏。”鍾離修雙眼怒視,問:“你是不是自己不敢進來,所以讓我們打頭陣?”拓跋猛慌忙擺手,說:“不是!不是!他們說已經跟煉器師說好了,嫌我礙事。所以……”“狗屁!”鍾離修罵了一句。他們都知道每年這個時候來這裏求煉器師煉製長劍的人不計其數,而煉器師能夠答應下來的也不足三分之一。所以先進去的可能就會被他答應下來,後進去的機會隻會越來越少。
東方月突然說:“幾位師兄是想等其他人都進來後我們再進去嗎?”鍾離修猛然驚醒,幾乎是大喊著說:“快走!快走”竟比逃難還要慌張。
甬道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會有一盞青銅火燈,燈火雖然黯淡,卻像是充滿了勃勃生機,搖曳舞動似乎永遠不會熄滅。甬道很長,似乎沒有盡頭,一直通向前方。幾個人都感覺出這條甬道應該是通向山腹的,因為越往裏走越能感覺得到濃烈的火焰氣息。這座山本是一座活火山,越往山腹中行走意味著離火山中心越來越近。隱隱的危險感正在幾個人心裏生成,如同青銅火燈上的火焰越燒越旺。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眼前突然變得寬闊起來,這裏已經變成天然的溶洞,完全沒有了人為的痕跡,頭頂巨大的石柱,還有懸立的巨石,交錯形成危險而雜亂的空間,似乎一陣風便能將它們吹落下來。端木楠驚疑的問:“它們不會掉下來吧?”鍾離修笑著說:“你跳上去試試不就知道了!”端木楠搖了搖頭。東方月突然躍身飛起,飄忽間落在了一個斜橫著的巨大石柱上,石柱隻有半截,並不規則,應該是這片空間形成時斷裂下來的一塊巨石。東方月忽然驚喜的說:“這裏真漂亮!”
朱珠臉上登時浮現向往的神色,可是看到雙肩上巨大的皮袋後隻能無奈的打消了這個心思。鍾離修,歐陽飛,拓跋猛,端木楠四個人也沒有上去,因為他們肩上也扛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皮袋,而是大聲喊:“師妹快下來。”東方月卻像是沒有聽到,踏著巨石向前方飛掠而去,俏麗的身影如風中飛舞的蝴蝶。
鍾離修幾人在下方急追,幾乎是一陣小跑。追了一陣,忽然看到東方月站在前方高高的石梁上,更遠處則是一片彤紅,靚麗如霞。鍾離修跑的最快,停在東方月身旁,氣喘籲籲的說:“師妹你跑這麼快幹嘛,要是遇到什麼危險……”他話還沒說完卻突然怔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前方。朱珠等幾個人也先後趕到,竟也如鍾離修一樣愣在了那裏。
前方是一片百丈大小火燒的海,赤紅色的岩漿洶湧翻騰,仿佛有無數條火龍在飛舞扭動,吞吐著火舌,從崖壁上咬下一塊塊巨大的土石,落入其中,頃刻間熔化的無影無蹤。岩漿火紅色的顏色映照在崖壁上,將整個岩洞也渲染的如同夕陽下的山巒,絢麗而奇幻。峭立的環形崖壁上交錯著奇形怪狀的岩石,猶如猛獸的利齒,散發著嗜血的鋒芒。炙熱的氣浪蜂擁狂卷,濃厚的已能看得出風影,沿著崖壁激蕩飛流,每一處縫隙都被侵蝕,將這裏化作火熱的海洋。石梁離岩漿火海足有十數丈的距離,可朱珠幾人依然感覺到灼熱而逼人的氣息。
石梁下是自然形成的一方石台,看上去如同橫懸在崖壁外,但實際上是因為上方崖壁刀削斧劈般少了一大塊,才形成下方平闊的地麵。映襯著下方巨大的火海平闊的石台仿佛漂浮在火海中的一葉孤舟。如果仔細看才會發現,石台離真正的崖壁還有一段距離,這裏隻不過是崖壁上一個小小孔洞的所在,要不然也不會在岩漿洗禮中如此完好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