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爐仿佛一頭來自遠古的凶獸,大口大口噴吐著火焰。化作噴湧的火柱,白色的精鋼金礦石被旋動的赤色火焰撞擊著,好像汪洋中的一葉扁舟。隨著火焰的卷動一點一點的被熔化,化作赤紅的鐵水,彙聚成一條赤色長龍在焰火中飛舞盤卷。
卓然氣凝如山,一雙眼死死地盯著焰火中的礦石和鐵水,兩隻手掌不停地劃動,時而有礦石或是靈材飛起,落入焰火之中,熾熱的焰火在他強大的星紋之力作用下變的溫順聽話,隨著他手掌星紋之力旋動飛舞。仿佛有一雙手攪動著鐵水,將其中的雜質分離出來,然後被烈火灼燒變成黑色的煙塵蒸騰上升,最後被風洞吸卷而去。
“火力不夠,開啟旋鈕。”卓然呼喝一聲。正看得目眩神離的朱珠急忙收斂了心神,將青銅火爐下方的一道銅環握在手中用力的向右旋動,這是控製青銅火爐火量的機括。雖然此時的火爐如要沸騰,但鑲嵌在外麵的巨大銅環卻依舊如常,並沒有絲毫的灼熱感。可是這道機括牽連著無數的巨大石塊,朱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銅環旋動。隨著哢哢哢的金鐵摩擦聲音,火爐中焰火驟烈,發出“呼呼呼”的聲響。
卓然神色更加凝重,手掌劃動的越來越慢,而那焰火卻旋動的越來越快,水桶大的一團鐵水片刻間少了三分之一還多。而鐵水還在焰火中飛舞遊走,受盡烈火的炙烤。黑色的煙霧變得越來越少,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已經不見了煙霧,而鐵水卻隻剩下了原來的一半。
卓然看著純粹的鐵水,似乎隱隱能夠看到鳳血石晶的光影。他眼神欣喜,左手招引,一張形製銅板飛到了青銅煆造台上方,靜靜平懸。同時他雙手一掬一拉,火焰中的那團鐵水也飛了出來,落到煆造台上,奇怪的是鐵水並不滾動離散,依然如一個整體一樣。此時形製銅板突然華光大盛,投射下一片光影,赫然是一柄長劍。
靜靜矗立的煆造台突然發出轟隆聲響,仿佛一頭巨獸開始蘇醒,整個煉器室都開始顫動起來。“砰”的一聲,一條青銅臂揮動而下,青銅巨錘砸在鐵水團上,火光四濺。這條青銅臂剛剛抬起另一條青銅臂又砸落下去,四條青銅臂富有節奏的碾砸,耳中隻聽到聲聲轟鳴,煆造台上霎時間變成星星火場。
伴隨著青銅煆造台的啟動卓然承受的壓力似乎越來越大,他臉色變得赤紅,眉宇間也多了幾分緊張之色。青銅巨錘每一次砸落都能看到他身體在微微顫動,似乎青銅巨錘砸的不是煆造台上的鐵水而是他。每一輪銅錘砸落之後那團鐵水都會自行翻轉,赤紅的顏色也變得青冷下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已能看出長劍的形跡。
形製銅板忽然飛起落到卓然手中,青銅煆造台上的巨臂銅錘竟也如卸了力的牛一樣停止下來,懸在半空之中。卓然手掌引動,劍胚飛起插在一旁的青銅鼎中,隻聽“嗤嗤”聲響,寒冰給劍胚熱力激融,立時騰起一縷煙氣。
卓然如釋重負,癱軟的坐倒在地。他雖然傳承的是火係星紋,但此時依然汗流浹背,疲憊至極。他無力的說:“關了火爐吧!”朱珠應了一聲,走過去在陷落的地磚上一踩,地磚彈起,洞頂和火爐下方又開始響起轟鳴聲……
如此日複一日,朱珠印象中已經過了差不多四十多日,每日除了煆造和煉製兵器便是空冥修煉。而卓然顯得一日比一日疲憊,現在除了煉製兵器的時間以外他幾乎很少說話,其實他根本沒有精力去做別的事。但直到現在也沒有煉製成功一件兵器,反複的煆造之後形成很多器胚,這些器胚都很小,像小劍但卻不是小劍,更像十字星樣的暗器,每一樣看上去都鋒利無比,卻不知卓然煉製這些暗器做甚麼。雖然有些好奇但朱珠並沒有多問,他隻希望做好老者吩咐的每一件事,然後得到老者的肯定,不再為酬金之事為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