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銀月山第九層陽台向下看,方圓百裏盡收眼底。冰雪神殿的隊伍漸漸遠去,直到變成一個黑點萬月才收回目光。桌子上依然擺著銀色的酒壺,翠綠色的夜光杯。陽光照射,酒氣升騰,從那壺杯之中散發出淡淡的令人迷醉的醇香。皇甫怡芳臨走時將這些東西送給了萬月,以作紀念。可是在萬月感覺中她留下的不止是這些東西,還有她高雅的性情,令人崇敬的品格。
瑤光宮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每日歲月靜淌,山水依舊。萬月正觀賞著房間牆壁上的一幅畫。女子靜坐青石,手持玉簫,姿態優美,環境清幽,意境深遠,不知不覺竟有沉迷於其中之感。
忽有弟子來報,說前些時日離開的千相域星宮弟子被一股強大勢力攻擊,死傷慘重,查探時救回幾個未死的人,請問如何處置?萬月驚奇不小,卻不知千相域那些星宮又在玩什麼把戲?當即下樓去查看。
星紋陣外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個千相域星宮弟子,滿身血汙,顯是受了重傷。看衣著打扮卻不是一個星宮的。見萬月出來眾人慌忙見禮,好幾個沒了腿腳已然不能站起。有一個弟子上前,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原來當日血戰之後千相域各星宮便匆匆撤離,不料在前往千相域的路上突然遭到伏擊,他們幾個僥幸未死,醒過來時眼前卻是一片屍山血海。幸得瑤光宮弟子相救才算活下性命。萬月亦是將信將疑。此人自報是地鼎星宮的,想當日地鼎星宮離開時亦有千人之數,又有何方勢力能夠一日之間將他們完敗?
再看此人身後不遠站著四人,雖然身上月白色長袍被血汙浸染,猶能看得出乃是瑤光宮的打扮。她忽然想起當日曾離所屬星宮弟子潛形於瑤光宮弟子之中,殺死瑤光宮弟子無數,離開時還穿著瑤光宮的長袍。
她眼神憎惡的看了一眼,問:“你們又怎會和千相域星宮弟子在一起?”四人麵色尷尬,想起當日皇甫怡芳要留他們在瑤光宮,他們死活不肯,如今狼狽到差點喪命居然是瑤光宮救了他們,當真世事弄人,不禁心中暗感慚愧。其中一名弟子站出來,說:“當日離開後竟不料遭到易木星宮弟子截殺,正當我們逃走之時半路又殺出一股勢力,將我們,還有易木星宮弟子團團圍住,然後用星紋箭矢射我們。當時死傷無數,我們……我們見無法逃出去,隻好……隻好裝死,”
易木星宮幻形術千變萬化,無所不能,這假扮死人卻是極為高深的境地才能做到,可是此時在眾人麵前如此說卻就顯得他們畏首畏尾,貪身怕死,故此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說出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眼中浮現驚悚之色,定了定心神又說:“戰鬥結束之後,他們……他們居然在死人身上用刀劍亂戳,那未死之人也一個一個被他們殺死了,”似是到了緊要之處,那名弟子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我偷偷塞了一條死人的胳膊在我懷中,”他偷偷看了眾人一眼,發現並沒有人譏笑於他,微微舒了口氣,又說:“可是還是被刺穿了腹部。”目光所及,那人腹部確然有一個巨大的傷口,雖然用布帶包紮住了但依然滲出好多血來。
萬月眉頭微皺,依此人所言那股勢力殺人滅口顯然是不想暴露身份,可是他們卻又留下屍體讓周圍星宮勢力都能查探得到,其意圖卻是有些難以猜測。她看著那名弟子問:“你可看出他們是什麼人?”“他們皆身著一樣的玄色長衫長褲,臉也用布巾遮住了,卻難看得出來,”那名弟子看了一眼萬月又說:“不過,我見他們所用兵器皆是腰刀,而且製式也是一模一樣,很像是批量煉製出來的,而星宮之中少有這樣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