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林元良看到春暖,先一步開了口。
“林公子。”春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林元良,照理說兩個人一個住街頭,一個住街尾,春暖還一直給錦繡坊送花樣,林元良又是錦繡坊的大東家,要想見到總能見到,但是自從那一次之後,兩個人便再也沒有見過麵了。
“你又給你爹買藥?”林元良看著春暖,興許是一路走來累了,她的額頭上有些微薄汗,臉頰紅撲撲的,但是依舊嫵媚迷人,一如他當初透過紅梅看到她的模樣。
“嗯……”春暖隻應了一聲,卻不知道後麵該怎麼說了。
林元良已經知道春暖跟武勇侯府二公子定親之事,他隻想當初他要是能夠考上,又或者他早一點兒向春暖表明心意,是不是結果就會不一樣?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春暖,我要出去遊學了。”林元良忽然道。
春暖聞言吃驚地看向他,“你怎麼想到要去遊學?”
對上她清澈明亮的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林元良淡然一笑,“有人跟我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所以我想出去走走看看。”
離開這個地方,出去見識一下,開闊自己的視野,讓心胸更寬廣,或許就能忘記一些人事。
“那你考試怎麼辦?”春暖記得他上輩子最後考上的是探花,難道這輩子他的命也跟著改變了?
林元良倒是看得開,“先出去遊學,如果以後還想考,那再回來考。”
這樣也好。
春暖點頭道:“你什麼時候走?我去送你?”
林元良看著她,展顏一笑,拒絕了春暖,“我明日走,你不必來送我。”
“為何?”
林元良俊朗儒雅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沒有回答春暖的問題。
走就走了,又何必相送!
春暖見他如此,便道:“那祝你一路順風。”
林元良點頭領了她的好意,拱手道:“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再無話可說。
彼此別過,兩人各自往前走上自己的路,最後擦肩而過。
有風吹過,街角的樹葉隨風飄動,淡淡的香氣傳入鼻中,有美好,也有惆悵、失落。
林元良走了,錦繡坊依舊交給月娘打理,春暖一如既往地給錦繡坊送繡品花樣過去,除此之外,春暖還有一件事忙,她在家裏繡嫁妝。
雖然她和顧鴻遠是契約成婚,但她想這輩子她出嫁,總歸跟上輩子不一樣,該有的都要有。
等到春暖把嫁妝繡好的時候,她和顧鴻遠成親的日子也到了。
成親前一天夜裏,傅向榮到春暖屋裏看她,跟她說了許多的話,又拿出一對碧玉鐲子給她。
“這是你娘當年的嫁妝,你娘雖然不在了,但她想必也是掛念著你的,明日你就要出嫁,我現在把這對碧玉鐲子給你,你好生收著吧。”
“爹……”春暖紅了眼眶,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傅向榮摸摸她的頭,“嫁了人,以後好好過日子。”
“爹,我會的……”
“我走了。”傅向榮再看一眼春暖,在眼淚落下來前,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這一夜,注定無法安眠。
翌日天開沒亮,春暖便起了床,先去廚房燒了熱水洗頭洗澡,再換上大紅色的嫁衣。
春暖在梳妝台前坐下,銅鏡裏映出她的樣子,全福夫人就站在的身後,拿著梳子一下一下給她梳著頭,口中念著吉祥的梳頭歌。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