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以前的農戶女子蘇秋雨不知道滕妾是什麼,那麼去京城遊曆了5年的蘇秋雨再不知道,那就是傻的冒天了。
一個農戶女子的滕妾,這是什麼概念?這是連通房丫頭都不如吧?
而且她還不信了這蘇秋桃能有什麼樣的好婚事。
“滕妾?”
“可不是,你這孩子高興傻了吧?你呀也是命苦的,一嫁過去就守寡,年紀輕輕的,還是黃花大姑娘呢,你小叔給你二姐找了一戶親事,著實不錯,還是你二姐主動說要帶你一起嫁過去呢,你看你二姐對你多好。”
“到底是姐妹嘛。”
黃氏一說完,坐在旁邊一直高高在上,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蘇秋桃不陰不陽的說了這麼一句。
蘇秋雨要被這一家的腦回路給氣笑了,他們是真傻呢?還是假傻啊?
“你們知道滕妾是什麼?”
“滕妾?就是伺候的丫頭,你看大戶人家的稱呼多好聽啊。”
大伯母的話就是蘇秋桃臉上都是洋洋自得,難道她們真的不知道這滕妾是何意?
再看看眾人,不管是蘇大伯蘇廣木和二伯蘇廣林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蘇秋雨懂了,這從來就沒有出過這小山村的人,八成是被這該死的蘇廣生給忽悠了。
蘇廣生穿著一身玄青色細棉長衫,這一家裏穿的最好的就是他,皮膚白皙,一看就是沒有做過粗活的,當然也的確如此,他的眉眼和蘇老太太長的極像,透著一股子精明,也算是很周正很齊全的人,現在人的眼光中,這樣的白麵書生確實最能吸引人的注意。
就是蘇秋雨知道的,從他中了童生後,這媒婆就沒少來,不過蘇老太眼界高,根本瞧不上莊戶家的,還有蘇廣生自己折騰,所以婚事一直是居高不下。
“小叔,滕妾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嗎?”
蘇廣生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會直接問自己滕妾是什麼意思,他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一直騙大家說是丫頭。
這樣的親事是非常難得的,一旦成了,他也能和縣太爺攀上關係,對自己的好處那簡直不用說。
“咳咳咳,你這孩子,你大伯已經說了,以後跟著你二姐日子隻會越過越好。”
蘇秋雨嗤笑一聲,好一個蘇廣生啊,這讀書人算計上人,還要人全家感謝不成?
“我還不知道二姐定的是誰家呢?”
說到這個,全家包括蘇老太都瞬間興奮了,特別是黃氏,立刻笑道:
“是縣太爺家的三少爺。”
“縣太爺家的三少爺?庶子?”
“你這丫頭,什麼庶子嫡子的,就是三少爺。”
農戶女子配庶子也不算低嫁,不過蘇秋雨還是不死心的多問了一句:
“是正妻?”
“自然,難道我們秋桃會當人小妾不成?”
這話一落,就聽到蘇老太太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黃氏這才反應過來,家裏的姑奶奶可不就是人家的小妾嗎?
不過要她說這婚事真的是太好了,和縣太爺做親家,不是天大的喜事是什麼。
“所以啊秋雨,你看你二姐,去哪裏都想著你,你跟著你二姐出嫁,到時候好好照顧你二姐,你下半輩子也有著落了知道嗎?”
“可是我是鐵牛的媳婦。”
蘇秋雨也裝傻,不過這次倒不是黃氏說了,而是崔氏急忙說道:
“傻丫頭,鐵牛家裏沒有親人,他死了你就能自己決定是不是改嫁,難道你還真的想在山上生活一輩子不成?這女人的青春啊,就這麼幾年。”
這苦口婆心一派對自己好的模樣,聽的蘇秋雨都想發笑。
“可是我才守寡沒有百天,哪裏能如此快出嫁。”
“什麼出嫁?是滕妾,是做丫頭過去,一個寡婦以後就是改嫁也嫁不了好人家,你跟著二丫去了縣太爺家,以後嫁個管事或者小廝可比莊戶上強多了。”
“可不是,你二嬸說的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們呀是當你親人才為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