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空氣中籠罩著一絲涼意。
顏娘站在韓府門口,嘴角帶上端莊的笑容,眼中卻是無盡的淒涼。
從大廳到她的院落,原本不到一刻鍾的路程,她卻整整走了兩刻鍾。
一路走來,一路上燈火搖曳,可到了自家門口,一片漆黑。
葉舟他又不在!
顏娘歎息一聲,她雖是嫡妻,可是不受寵,更無子嗣傍身,這偌大的府中,一個個都慣會見風使舵,自然對她也怠慢起來。
最初的時候,她也生氣過,也鬧過,可是結果呢?
看似她贏了,可那個說過會護他一輩子的那人的一個眼神,她就明白,她輸了。
她輸的一敗塗地!
宛如此刻,他處燈火闌珊,這個卻是一片漆黑,沒有人,也沒有給她留燈。
辛彤摸索著著去點客廳的燈,桌上的灰塵在燭光的照耀下愈發的顯眼。
見此,顏娘嘴角卻是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恐怕她真的出事了也無人在乎吧!
“小姐?”辛彤想說什麼,可此刻一切安慰的話語在這空洞的現實麵前是那麼的蒼白。
顏娘緩緩開口:“你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呆會!”
這些場景明明不是第一次劍,可此刻卻那麼的讓人傷感。
許久之後,一陣聲響響起,顏娘不由抬頭望去,隻見韓葉舟抱著一個酒壇子走了過來,不由一怔,“你怎麼喝酒了?”
看著他搖搖晃晃的,顏娘不由走到他身邊扶住他道:“喝酒傷身,你少喝兩口……”
韓葉舟抱著酒瓶懶懶地抬頭看她,眼睛赤紅,“你去哪裏了?”
“去見一個朋友!”顏娘停頓了一下,輕描淡寫地帶過了一個人的名字。
韓葉舟笑了聲,像是自嘲,又仿佛是冷笑。
然後……
他將酒壇舉起,仰頭大口灌下。
顏娘得不去搶他手中的酒:“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不能好好說?……別喝了!”
她強行用力把瓶子奪了過來。
“韓葉舟!”
酒壇砸在地上,發出清脆地一聲響聲。
顏娘望著韓葉舟,自然能察覺到他眼中壓抑的怒氣
“嗬嗬……怎麼了?你說怎麼了?”他又笑了一聲。
突然,韓葉舟走進幾步,一下子抓住顏娘的手,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跟前,“顏娘,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
“什麼?”
“我有用嗎?”
顏娘微怔,“你……”
“你有沒有覺得,我就是個廢物?!”他半眯著眼看她,嘴角的弧度上揚掛著笑。
“別胡說!”她在腦海裏組織言辭,安慰他道,“你自己為韓家做了多少努力我們都知道。”
“是嗎?”自有一股自嘲透露出來,令人心裏發慌。
她一頓,盯住他的目光:“葉舟,你到底怎麼了?”
他望著她一笑,“沒什麼,我隻是想,我是不是耽誤你了。”
他像是沒看見她不讚同的表情,繼續道,“有我這樣的廢物在你旁邊,你會不會覺得特別累,又要照顧我的家業,又要照顧我的自尊心,擔心超過我太多,我心裏就會不高興,很累吧?”
顏娘眼裏劃過一道火光,“韓葉舟,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沒事,你要是和他們一樣嫌棄我,就跟我直說。”
“我看不起你什麼了?!”她也惱了,“我看不起你我會和你結婚?!你在想什麼!”
“你嫁給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我他媽是這種人!”
“哪種人?”她越是動怒,眼睛就越是發冷,“你說清楚,我究竟嫁給了哪種人?你能不能別幼稚了,動不動就為了沒必要的事發火,別人怎麼想你就這麼重要嗎?你要是看的起你自己,何必在乎別人怎麼看你?!”
“我幼稚,確實,對你來說,我的所有行為舉動都那麼幼稚,根本配不上……”
他自嘲的笑剛浮現,臉上冷不丁被迎麵潑了一杯水!
“鬧夠了沒有?”她冷淡地,“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說你幼稚,不是說你沒本事,也不是說你輸不起。我說的是,你自以為自己背負了很多事情,沒有人理解你在做什麼。沉醉在為別人犧牲的情緒裏,以為全世界都對不起你,都要慣著你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