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一個靈魂雄心壯誌期待著一場戰役。
心如止水,另一個靈魂躊躇滿誌,貪戀著片刻的安寧。
李推走在漫無邊際的林間小道上,寒風徹骨,有種說不出的壓抑,他隱隱猜到自己是要去見一個人。
【我確定我是個冷血動物!不過,我是在做夢,是的,此時此刻是一場夢,這種不真實的環境很容易分辨。不知何時開始我已掌握了這種技巧,能夠確切的分析夢境和現實。這片樹林為何如此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該死,是主神抹去了那片記憶吧?為何此時又能在夢境中出現呢?按照夢學研究者的分析,人們夢境中的場地分為熟悉環境和假想環境,曾經到過的地方或是曾經幻想過的地方很容易出現在夢裏,那麼,腳下的這條路?】
慢慢的,這條小道似乎到了盡頭,環境突然變更,腳下鬆軟的黃土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一片嶙峋怪石,這是個險峻陡峭的山崖,周邊的圍欄將這片巴掌大的峰巔圍成島型。半島的盡頭立著一個熟悉的背影,一襲白色休閑西服,單手插袋,一手輕撫身前的木質護欄,雙腿緊繃,顯得格外修長。放眼望去,白衣男子更遠處的場景也發生變化,原本的枯枝落葉已化作一片雲海,雲海之下再次折回,又是萬裏無邊的山林。
【這裏是?獅子峰?沒錯,這裏是黃山七十二峰裏的獅子峰!因為這段記憶和父母親人無關,是大學時代和同學一起來黃山旅遊的記憶,所以主神才保留了它吧。即便如此,那些同學呼喚我姓名的畫麵也被一一抽離,真是諷刺,長達兩天的旅行途中,竟然沒有人喊過我的名字,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名字?姓名是一個代號而已,讓我知道了又如何?會引發一連串對主神不利的回憶?既然要我重新做人,為什麼身體還殘留著那個曾經的我?惡靈教主是麼,如果我是冷血,你便是殘忍!】
“你來了?”
就在李推半夢半醒之間,前方那名熟悉的男子忽然發話,他沒有要轉身的意思,雙腳踩在懸崖邊緣的一塊尖石的邊角,有種破開護欄強行跳崖的衝動。
李推身體微微一顫,不知是獅子峰海拔過高引發的寒冷還是某些其他的原因,他頓時感到刺骨的森寒,而這種關頭,他還是裝作不在乎地回應道:“果然是你,另一個我,曾經的我。製造一個我沒有半點印象的森林夢境,因為那是你的記憶,你能夢到那種地界易如反掌,可惜,它不屬於我!”
懸崖邊緣的男子忽然轉身,慵懶地依靠在護欄上,那是一張和李推完全相同的臉,不過麵色更顯得白皙,嘴唇泛著妖異的血光,最引人入目的是那一頭順直的中長發,和李推現在的短發簡直兩個截然相反的風格。見李推開門見山,他緩緩動了動鮮紅的嘴唇:“夠了,我閑得無聊才會拉你來這裏見過,事實上也隻有一分鍾時間而已,這一分鍾足夠讓你死心!聽著,我一丁點都不想聽你的埋怨,現在的你,是一個錯誤的存在,說的難聽點,是一個被主神算計了的存在,不過,恭喜你,你成功的喚醒了我。我的出現是一個轉折點,對你我都好。我會重新接管這一具軀殼。而你的使命也遲早會結束吧。還對主神有任何不滿?對這片空間有任何抵觸?或是對你的前途還有所憧憬?這些都無需在擔心,因為你現在隻要認清一個事實——總有一天,我會重新剝奪身體的控製權,而在那之後,我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抹殺你這份意識!”
“哦?是嗎,聽起來似乎很有野心的樣子,說說看吧,那幫騎士給你好處了?先前的你還對我有所寄托,此刻卻完全視我為累贅了麼?在你說的那一天到來之前,我始終掌控著我自己的控製權,你無法左右我活下去的風格!”李推微微眯眼,對於另一個自己,他發現似乎很容易就將他看穿。
白衣李推抬起半邊眉毛,“明白就好,雖然隻有八個州的騎士歸位,但這已經讓我恢複了不少元氣。這個事實不值得隱瞞,既然你看出來了,那我現在就把話挑明了,此時拉你過來的主要目的正是這個,聽好——從現在開始,我將封鎖你的‘共享感知’!在我這的項人格掌控身體控製權期間,你將被臨時關押,不要問什麼,我偶爾會出場一次,但隻要現身,我就是我,不允許有人旁觀!你也無需沮喪,因為你遲早會消失,與其帶著疑惑消失,倒不如天真地象一隻白鼠般被我抹殺。你覺得呢,被主神算計的意識體李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