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青陽的心已沉到穀底,如他所料,接到電話必然難逃一劫。
很快手機聽筒裏還是不可避免的傳出了自己的聲音:
那個聲音很無奈,很絕望,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上帝保佑,菩薩保佑,還有那啥……藥師如來是吧?這裏是你的地盤,你得罩著我啊。讓我抽中一張神牌吧,抽不中的話,我就真的死翹翹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抽中啊……”
嘀!
通話結束,來電時間——13點24分。
距離此時此刻還有30分鍾。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輪實力,中洲隊比我差的還有好幾個吧?這鬼東西為什麼先要找我?我不想死啊……”黃青陽急匆匆地奔赴直播現場,現在發生了這種事他可不能瞞著其他人,得第一時間告訴呂智謀,這是呂智謀昨晚重複最多的一句話:“如果有誰接到了電話,一定要通知大家,否則,不是死你一個人的問題,本質是助紂為虐!”
黃青陽趕回直播現場的入口時,正巧趕上李推搶答的那一幕。
隻見李推麵部肌肉連連抽搐,似乎是想通了某個難以置信的事實。
“依摸托!日語中妹妹的發音是依摸托,而姐姐的發音是哦捏三!”李推雙手握拳,捏得不是很緊,那架勢仿佛雙手握著一把巨大的剪刀。見評委團的人疑惑不解,李推繼續解釋道:“這張照片我早在五天前就見過,當時沒有聯想到這把剪刀為什麼會是這個形態?試想,如果你要刺殺一個人,剪刀口是合並後刺出去更有殺傷力還是張開後刺出去?顯然,我們又不是去剪布料,完全沒那個必要張開剪刀口。但是注意看這張照片上,小女孩的心髒是被張開的剪刀刺破,所以可以推測,當時對這個小女孩痛下殺手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成年人了?那麼會不會是她的姐姐呢?姐姐的年齡和妹妹相仿,十歲的小女孩手掌嬌小,單手握住這隻大剪刀勉強可以做到,但是手頭很難發力,所以當時的凶手是用兩隻手握住這把剪刀,而凶手則是——她的姐姐。”
男主持突然打斷道:“等等,李推同學你說慢一點,我有點懵了,你是說,尤美的家庭裏還有一個姐姐?我如果沒記錯的話,鬆本先生告訴我尤美隻有一個妹妹,名叫海薰。”
“不!難道你現在還沒搞明白嗎?我想現在現場有很多人都已經想通了吧?照片上的屍體根本不是尤美,而是海薰!真正的海薰已經被尤美殺害!事情的整個順序是:十年前,海薰的母親患有代理性佯病症,染上虐待兒童的惡習,那個可悲的家庭中有母親親生的女兒海薰、以及丈夫和其他女人生下的女孩尤美,虎毒不食子,海薰的母親平日裏虐待尤美的次數較多,妹妹海薰被母親逼迫站在角落裏欣賞姐姐的受虐情景,久而久之,這個家庭中每個人的內心都在潛移默化的扭曲著。主持人應該知道一件事吧,鬆本先生告訴過你,那個家庭中,姐姐不堪忍受母親的虐待,在某一天偷偷地逃了出去,再也沒有回家。直到警察們找到她的屍體!”
“確實,鬆本先生介紹過,照片中這個叫尤美的小女孩在絕望之際離家出走。不過,這個背景故事我們沒有並入本次大賽的考題中。”小五郎微微點頭,至此,他還是一口咬定照片中的屍體名叫尤美。
“所以說,評委團的人恐怕都被事實給蒙騙了!真相是——在那個可悲的家庭環境下,姐姐一直在忍耐著,尋求爆發的一天,而妹妹海薰的心理承受能力竟然還沒有姐姐強,受苦的姐姐一直在忍,妹妹卻看不下去了,她每天都在害怕,每天都在祈禱母親能夠恢複健康,然而,最疼她的奶奶死了,她擔心這個家還會再死人。終於有一天,妹妹忍不住了,她拋下姐姐一個人繼續受苦!獨自離家出走!永遠地逃離那個人間煉獄般的家。”
“那……那這麼說……真正被殺的人,是海薰?而活下來的那個,以及火災的根本原因……是……是?”這次發話的是評委席的鬆本,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順著李推的思路得出來的結論。
“沒錯,離家出走的是妹妹海薰,姐姐尤美繼續受母親虐待,日複一日,怨念充斥了尤美的內心,她已經不再可以用‘人類’這個詞來形容,怨氣已經將她折磨成一隻魔鬼。她找到了那個將她遺留在人間地獄的妹妹,她怎麼能原諒海薰呢?她親手殺掉了海薰,或許,在她看來,她親手殺掉的是母親的親身骨肉。這是一種報複!赤裸裸的報複!不出例外,如今的尤美,已經不再是人類!這些日子,鬧得人心惶惶的鬼來電事件,正是尤美一手籌辦。她的靈魂出賣給了魔鬼,她的怨念仍在無休止的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