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推這套業餘的槍法好比陳咬金的三板斧,耍出一套後便再無新意,而最後一刺被左魂嫻熟地格檔,他單手側捂著槍頭,另一隻手持刀架在槍杆的另一側。
由於發力點不同,左魂這邊對整隻裂魂槍更容易使力,絲毫不給李推喘息的機會,拚了命遞了進來。
李推接連後退三步,無奈還是失守。
好在隊友跟葉啟東都已經離開了這個艙室。
擁擠的艙室內變成了三人世界,林笑笑這個局外人在一旁觀戰,而李推和左魂繼續顫抖。
【橫槍下排,箭步挑紮,翻身挑槍,山崩地裂,跨馬神槍,繞步纏拿,拜中取勝,回馬一槍,上步右扣,槍纏拿紮,纏攪槍並,腿立中央……】
胡亂招架著對方嫻熟的刀功同時,李推努力回想自己在主神空間書房裏借閱的五虎斷門槍要領。
奈何紙上得來終覺淺,書麵上的套路一套套的,沒把領進門,修行再怎麼靠個人也沒用。何況李推這還算不上修行,這簡直是在即興發揮。
李推心中亮起臆想出一盞滿載武學技法的葫蘆,照著他畫瓢。一時間倒也把槍托掄得有模有樣,美中不足的是獵魂槍另一端的刀刃完全沒用上。
“有點意思!”
左魂的嘴唇微微蠕動,李推知道他在做些什麼。而他本人卻突然呆立不動,他想試驗一些事物。
【眼瞎了,但是可以對我的心髒連接詭絲,那麼如果我一動不動,不發出半點動靜,你的耳朵隻聽到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那麼,你要怎麼鎖定我?僅僅靠一條連向心髒的詭絲。那麼……這條詭絲,你自己能感受到嗎?】
“你怎麼不動?累了?”
左魂麵色茫然,歪著頭不停地晃動耳朵,兩隻特製的實體耳塞也隨之展露,它們似乎是倚靠某種電磁力度吸附在左魂的耳朵上,而吸附得相當牢固。
李推這邊不出聲,連呼吸都屏住,隻盯著左魂右耳的耳塞看個不停。
對立麵的左魂像一隻程序出錯的機器人,完全不知道現在該自主執行哪項指令。
多虧他自主連上的人是李推,飛機上除了李推和葉啟東,其他人都不懂唇語,遇到此刻的情形,雙方都會尷尬。
李推正要下定論,未想左魂的那對白眼驟然泛起兩道淩厲的目光,如毒蛇般迅捷,從雙手扛刀突變為單手握刀,隨即仙人一指,一記當頭棒喝,帶著一抹青色氣焰壓向李推的額頭,大有一副一分為二的架勢。
李推不慌不亂,仍由那刀口墜落。削鐵如泥地刀刃距離自己額頭僅有半厘米時,驟然收手。
左魂嘴唇又一次蠕動,李推讀出一句:“我不殺不還手之人!請自重!”
李推輕歎一口氣,斜眼掃向林笑笑,隻見那胖子已經汗流浹背,也不知是剛剛在箱子裏翻東西翻出一身汗,還是被李推險些斷頭的一幕嚇得驚魂未定。
不過從他手心裏捏出的汗水可以看出,這家夥似乎已經翻出了某個興許能幫上忙的道具。
隻是現在還找不出機會出手。
這隻獵頭者提出了單打獨鬥,而中州隊員則沒有必要陪他solo,傻子才會那麼做。
就算李推一時頭腦發熱提出了要單挑,林笑笑要麼不同意,要麼嘴上同意了心裏不同意。李推一死,他等同於無條件陪葬,自己的命掌握在別人手裏,那麼就不需要管原則或顏麵的問題了,該咋地咋地。
“如此一來,胖子,你不要插手了。”
李推淡淡地說了一聲,轉過頭來重新審視眼前的對手。
而林笑笑被李推一句話驚得手頭不免又攥緊了一點,雙手肉呼呼的手扣在後背,身體站得筆直,一時間無話可說。
【死胖子,我這話是說給獵頭者聽的,你要是當真了,就對不起你那70多點的智力值!】
【還不抓緊點?非要看著我被這鬼東西大卸八塊?主神讓我們倆被這獵頭者連上,那就意味著我們兩人都有一線生機。你得到了海膽給的鑰匙,我得到了獵魂槍。你得到的鑰匙隻是個開始,剩下地靠你自己,能不能抓住主神留給你的自救道具,就看你的能力和魄力了。】
【當然,如果主神真的什麼都沒留給你,那隻能替你默哀了,或者說,希望全寄托在我這兒,我這支槍的價值會彌補你的那一份!】
時間一拖再拖,兩人在狹小的空間裏對峙了半分鍾。
在這種地方用槍真心沒有用刀方便,若是在沙場上騎馬對決,提槍者會占盡優勢。
畢竟從這套槍法的口訣裏就能感受出,五虎斷門槍原本就是為騎馬打仗的將領量身定做,隻是後來繁衍出一套平地對決的槍技。
拖延時間的同時,李推腦海裏盡可能地回想書中關於這套槍法的那些簡單易懂地點撥詞句。
新生兒屬性簡直是無限空間裏數一數二的神天賦,看似沒有程馨的“心髒之眼”霸道,實際上潛藏的作用讓那些沒有該天賦的人羨慕嫉妒恨。
厚實的一本書,被李推簡單地掃了幾眼就記下一半,對於其中的一些詩句更是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