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言恢複了些神智,轉頭看向席慕風,指,捏了又捏。此時的席慕風以背對她,健壯性感的身體一覽無餘,是她在夢裏多少次撫摸過的。
她,急切地想要得到他。尤其是在蘇雨晴死後,她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劉雅說過,蘇雨晴為了得到席慕風,幾乎死纏爛打。既然蘇雨晴可以做到,她為什麼不能做到!隻要死纏爛打就可以得到一個男人的心,這並不難!
有這樣的想法支撐著,她的膽子越發大起來,不僅不離開,反而走向他。
她突然伸臂抱上了他的腰,將頭緊緊地貼在他的後背,不屈服的話又湧了上來:“慕風哥,我是愛你的,如果可以,我也可以像蘇雨晴一樣用命去愛你。雖然蘇雨晴因為你而死,但,她是配不上你的。”
席慕風再度紮緊了身體,臉色一凝,卻沒有推開她。
藍若言看他沒有掙紮,興奮地將他的腰摟得更緊,話也說得更過分:“以前的事可以不提,但你去非洲的那三年我可都聽說了,她打架,鬥毆,鬧事,無所不能,還三天兩頭進警察局,甚至連家都不回,每天都在外麵混。那些年她和孫浩成走得那麼近,怕早就和孫浩成上過床了。慕風哥,我不一樣,我的身子是幹淨的,如果和你……一定是第一次……我們……”
呯!
突然一聲暴響,嚇停了藍若言的話。她慢慢抬頭,看到席慕風的拳重重地砸在桂花樹的杆上,那粗粗杆竟被他砸出了一個坑。樹急劇地抖動一下,枝頭上的花苞和葉子亂舞,被驚落了不少。
藍若言的臉一時白了起來,席慕風硬著一副身子咬牙發出狠聲:“你,馬上給我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手一軟,藍若言鬆開了他,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走!”席慕風一聲低吼,她這才突然醒悟過來,急轉身跌撞著朝門口就跑。身體落在門口,再回頭看一眼他,心裏湧起了一千萬分的不甘。隻是,他靜靜地站在那裏,全身散發出濃重的戾氣,極具殺傷力。她咬了咬唇,最終委屈地跑了出去。
席慕風緩緩回身,目光落在鋪了深色被單的床上。在那裏,他和蘇雨晴多少次相擁而眠,那時的他們幸福得忘乎所以,以為隻剩下相守一生。
他們誰都沒有懷疑過這個結果,一致認為牽手到老是理所當然的結局。
可終究……
命運敵不過現實的捉弄,他把最愛的女人弄丟了。此時,發現,他甚至連一張緬懷她的照片都沒有。
真的死了嗎?真的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世界裏了嗎?
“怎麼可以……”他慢慢地跪倒在床前,沉重地吐音,胸腔裏壓滿了悲傷的氣流。他的指一遍一遍撫過床單,一貫銳利的眸子裏盛著的是最深切的痛楚。
袋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唔唔的聲音格外刺耳。他平複了原本的悲傷,慢慢掏出手機,置於耳邊。
那頭,響起了霍鷹的聲音:“你的運氣不錯,當年她由於年齡小,又沒有親人在身邊,醫院怕擔責,所以全程錄像,現在資料還保留著。”
“好。”
他應了一聲,極快地起身,大步走向外。
樓下,藍若言正窩在劉雅的懷裏委屈地哭泣,劉雅撫著她小聲勸慰,間或說些要為她出氣責罰席慕風的話。
席慕風叭叭的下樓聲驚擾了兩人,藍若言急抬頭間,他已經落在了大廳中。看都不看沙發上的兩人,步子快而急地邁向大門口。
“阿姨。”藍若言又急又委屈,呼叫著。劉雅板起了一張臉,叫道:“這麼晚了,你這是上哪兒!”
席慕風早已拉門走了出去,似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她尚未來得及歎息,席慕風已經跳上車,轉眼間消失在了席家大院。
暗光的室內,亮起的隻有電腦上的熒光。電腦裏,一個滿臉孩子氣的女人正躺在床上,絞緊了雙手,整個身體幾乎扭曲。她匍匐著,臉部扭緊,似乎承受著極致的痛苦,滿臉的汗水濕了她細卷桀驁的發。發沾在臉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她的身下,分明有血水在流,已經染了一床,觸目驚心。
醫生走過來,攤開了手中的本子,再一次表態:“你如果不動手術的話,會有生命危險的。”
“不,不……求你,保住我的孩子!”她抬頭,看向醫生,眼裏流露出無盡的祈求。這祈求的目光穿越了歲月,時光,空間,深深紮入了電腦前男人的眼球,他的心重重一痛,幾乎撕裂。
醫生無奈地搖頭:“孩子已經保不住了,要是不動手術,連你都保不住。告訴我們你的親人的聯係方式,在這裏簽下手術同意書吧。”
“手術?什麼樣的手術!”她的聲音顫抖而虛弱,顯然已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把胎兒取出來的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