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璋冷笑:“不瘋魔,不成活!碧兒,去長生殿告訴沈妙言,就說本宮難產。她身為皇後,自然要過來看望本宮!”
“是!”
碧兒急忙奔了出去。
薛遠知曉他妹妹決定的事,很難更改,攥著拳頭沉默良久,才試探著道:“此事牽連甚廣,皇上很容易就能查出來。妹妹是打算,讓整個薛家給你陪葬嗎?”
薛寶璋又喝了些補湯,“哥哥太過畏手畏腳,終是難成大事。富貴險中求,即便要為此喪命,我亦無悔。”
薛遠在榻邊坐了,還想在勸一勸她,誰知尚未開口,薛寶璋忽然道:“我隻要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會傷她性命。哥哥不是喜歡她嗎?等她生完,哥哥可以把她偷偷帶回薛府,藏於密室之中,一生歡愉,豈不快哉?”
她總是輕易就能說出蠱動人心的話。
薛遠心動了。
他考慮了會兒,低聲道:“一個大活人消失在皇宮裏,皇上肯定會徹查。到時候,你我如何逃得了幹係?”
“此事容易,”薛寶璋眼中都是誌在必得,“咱們隻消說,人被君舒影派來的人搶走了,他又能如何?”
薛遠不再多言。
長生殿中,沈妙言聽說薛寶璋臨盆,有些震驚。
雖然她很厭惡薛寶璋與那個孩子,但事到如今,她再如何厭惡,都已是既定事實,她又能如何?
這麼想著,心中又有些好奇,她還沒見過人生孩子,聽說是很疼的,難產也是常有的事兒……
這麼一想,她打定主意過去看看,於是帶了拂衣和添香,往甘泉宮而去。
進了甘泉宮,碧兒在前麵領路,主仆三人剛踏進暖殿,撲麵而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旁邊有宮女端著幾碗茶過來,“皇後娘娘,越是裏麵味道越濃,且娘娘見血乃是不吉的,請喝些清茶去味驅邪。”
沈妙言哪裏見識過人生孩子,隻當這是宮中的規矩,不疑有他,端起最前麵那碗飲盡,便快步進去。
拂衣和添香各自飲下,也跟著進去了。
碧兒與那端茶的宮女對了個眼神,心中事成,唇角不覺噙了絲笑。
沈妙言走到帷幕外,一眼看見守在外麵的薛遠。
雙方各自見過禮,沈妙言有點兒好奇地朝裏麵張望:“都說生孩子動靜很大,怎麼這裏這樣安靜?”
話音落地,身後傳來了“砰砰”兩聲響。
她回過頭,拂衣和添香一齊暈厥在地。
琥珀色瞳眸微微睜大,她剛意識到有危險,肩上一麻,薛遠已經點了她的穴道,道了聲“得罪”,把她打橫抱起,進了帷幕。
他把沈妙言放到床上,沈妙言驚恐地察覺到,肚子開始疼痛起來。
催產藥?!
他們怎麼敢!!
無邊憤怒從心底升起,可痛疼逐漸淹沒了她的四肢百骸,兩名產婆走過來,動作迅速地開始了接生。
沈妙言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憤怒。
不該是這樣的,她不應該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生下他們的孩子……
他還沒有回來,他臨走那晚,明明說過,等她生孩子的時候,他一定會趕回來陪在她身邊……
分娩的疼痛,幾乎要把她整個人撕/裂,腦海逐漸混沌模糊,隻餘下那個身著墨衣的男人。
她好疼,可他在哪裏?
他為什麼不回來看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