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舒影整個人被揍得倒飛出去。
沈妙言正要上前扶他,鬼帝已經起身,緩步朝他走了過去。
他今日仍舊著一襲寬鬆的絲綢對襟長衫,外麵披著件暗紫色銀線蓮花紋飾的外套,看上去凜貴不可侵犯。
沈妙言望著兩人,咬了咬唇瓣,剛要勸解,鬼帝一腳踩到君舒影胸膛上,冷笑道:“目中無人的小子,連好好聽人說話都不會嗎?!你家長輩沒教你何謂尊重,本帝今夜就代勞一次好了!”
語畢,又是重重一拳揍到他臉上!
君舒影何曾受過這種侮辱,用內力掙開繩索,一躍而起,剛要反擊,鬼帝對準他的胸口又是狠狠一腳!
他被踹出三丈遠,把背後的博古架給撞倒在地,各種珍貴的玉器瓷瓶哐哐當當碎了滿地。
君舒影捂住胸口,鼻青臉腫地抬眸看他,愣是疼得說不出半個字。
屋中氣氛太過肅穆,沈妙言訕訕和姬如雪窩在一起,怯怯望著正中央那個氣場強大到變態的男人。
鬼帝隨手取了杆淡紫色細煙杆,修長如玉的手指扣住煙杆,優雅地借著燭火點燃。
嫋嫋煙霧升起,他戴著銀色樓花麵具的臉在朦朧中若隱若現。
麵具後的鳳眸眯了起來,他抽了幾口煙,偏頭望向君舒影,“不過是小妾之子,卻敢與你兄長爭皇位,是為不孝不恭。如今做了北幕的皇帝,卻整日追在女人後麵,是為昏庸無道。聽聞當初大周先皇一心栽培你,嗬,這栽培出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一席話,把君舒影的麵子裏子全都踐踏在地。
君舒影惱羞成怒,拚著一口氣掠過來侵襲他,鬼帝側身朝著他的臉就是重重一腳。
君舒影被踹得重重撞到牆壁上,又緩緩滑落下來,跌坐在牆根處,低著頭,鼻血滴落,染紅了他的素白錦袍。
鬼帝又抽了口煙,眯著眼斜睨他:“整日無所事事隻知琴棋書畫詩酒茶,若無蕭家若無張祁雲,你以為你能守著北幕做皇帝?!大男人不知江山社稷,卻跟個娘們兒似的天天照菱花鏡、講究穿衣打扮,夜夜還弄個什麼珍珠粉、桃花膏往臉上敷,你的臉就那麼金貴?!”
君舒影坐在陰影裏,不聲不響地低著頭,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君家就是有你們這群飯桶,才導致大周江山支離破碎!以致如今諸國爭霸,國土不全!”鬼帝冷冷睨了他一眼,“君天瀾至少還知道心懷蒼生、想方設法擴張領土,你呢,你知道什麼?!廢物一個,坐在這裏純粹就是在玷汙本帝的七星樓!”
燈籠的光影灑在他披著的暗紫色外裳上,銀線蓮花流轉出淺而絢目的光澤。
他抽了口煙,忽然冷笑一聲,“君無極過去沉湎女色,如今跟在那趙嫵身後,唯她之命是從,更是個廢物!還有君千弑……”
他頓了頓,沒再往下說。
屋中沉寂下來,隻餘遙遠的喧囂聲陣陣傳來。
君舒影仍舊在陰影中低著頭,鼻血一滴滴淌落,身下的袍子已是髒汙不堪。
過了半刻鍾,鬼帝終於吐出一個字:“滾!”
沈妙言早已掙開繩索,震懾於這個男人強大的威壓,幾乎是同手同腳走到君舒影身邊,把他扶起來。
她朝鬼帝略一點頭,匆匆帶著君舒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