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很快把兔肉弄好,開始架在火堆上烤。
肥肥的兔子肉,不過半刻鍾,就被烤得外焦裏嫩,金黃酥脆。
細密的油滴從肉裏滲出,空氣之中逐漸彌漫開一股肉香,叫這些吃了一整天幹麵餅的人,霎時變得饑腸轆轆。
“四哥,烤好沒有啊!”
沈妙言摸著扁平的肚子,已然焦急地催了四五次。
君天瀾慢條斯理地拿著長樹枝,將兔子肉在火麵上來回翻轉。
他取出從這座村子裏搜羅出來的細鹽,淡定地給每隻兔子都灑了些鹽末上去。
就在沈妙言等得幾乎要失去耐心時,他才收回長樹枝,等兔肉不再那麼燙手時,掰下一隻兔子腿遞給她,“嚐嚐。”
沈妙言迫不及待地接過,對著嘴吹了吹,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最正宗新鮮的野兔肉,烤得皮薄肉酥,入口勁道而鮮美。
醇香的肉汁在唇齒間彌漫開,濃厚溫醇,狠狠撫慰了沈妙言那個啃了一天幹冷麵餅的胃。
“真好吃!”
她歎息著,飛快狼吞虎咽起來。
大魏皇族每次吃飯,都如同餓了三天的模樣。
雖然不如大周皇族的吃相優雅美觀,然而對於同桌的人而言,卻是能極大激發食欲的。
於是其他人也沒閑著,跟著大快朵頤。
君舒影坐在沈妙言左邊,也遞了一隻兔腿給她,“嚐嚐我烤的,絕對比他烤得好吃。”
沈妙言對於食物來之不拒,忙捧過肥肥的兔腿,珍惜地啃吃起來。
四五隻兔子,很快就被分食幹淨。
君舒影提議再去多捉幾隻兔子,用鹽漬了保存,用來做路上的糧食。
眾人都沒有異議,於是一群人結伴去抓兔子了。
他們逮了十隻兔子,殺好剝皮,從村子裏尋了些壇子和鹽,把兔肉小心放好。
做完這一切,徐思嬌困累得不行,直接在火堆邊倒頭睡了。
地底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全副心神都要戒備,因此消耗的體力比平常還要大。
君天瀾仔細安排過守夜的順序,才敢放他們去睡覺。
睡到半夜,徐思嬌醒了。
此時守夜的正是君舒影,他叼著一根草坐在火堆邊,正仔細研究沈妙言的睡顏。
徐思嬌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為難地摸了摸肚子,忍不住推了把沈妙言,低聲道:“我要去如廁,你跟我一道吧?”
“自己去……”
沈妙言不悅地拂開她的手。
徐思嬌望了眼遠處的黑暗,很是為難地歎了口氣,又繼續推她,“可是我害怕……你陪我去吧?就一會兒!”
沈妙言被她弄醒,剛剛的睡意也沒了。
她坐起身,無奈地與她手挽手,離開了火堆。
君舒影望著兩個姑娘走遠,並未放在心上。
反正如廁嘛,大約一會兒就能回來。
兩個姑娘走到一座院落的後麵,沈妙言隨意指了個地方,“你就在這裏吧,我不會偷看的。”
“我不!”
徐思嬌透過院牆,朝不遠處的火堆邊看了眼,臉上的表情很是嫌棄,“這裏距離火堆那麼近,又很安靜,他們定會聽見我尿尿的聲音!我去那座院子後麵尿……”
說罷,提著裙擺,飛快跑了。
沈妙言忙追了上去。
然而轉過兩座院子,卻不見徐思嬌的身影。
她怔愣在原地。
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頭升起,她正要回火堆旁,卻發覺來時的路變了。
無數尋常的農家小院建在這裏,阡陌交通,齊整劃一。
所有院門都是關閉的,黑洞洞的窗戶像是暗藏著什麼玄機,令人生畏。
她不停地在小徑上奔跑,可是跑了整整兩刻鍾,也仍然找不到火堆。
她開始喊叫,黃鶯出穀般的嬌音彌散開,卻又很快融散於黑暗之中。
她累得不行,扶住膝蓋休息時,看見旁邊一座院落的籬笆門是開著的。
裏麵的窗欞後,甚至還透出暖黃的燈火。
她咬牙,踏進了小院。
這座小院與其他院落都不相同,它打掃得很幹淨,仿佛還住著人。
院落中有一棵落了葉的古老榕樹,榕樹枝椏上掛著一隻很有些年頭的繡荷包。
樹下,是古樸的石桌石凳。
石桌上刻畫著棋格,上麵落了黑白棋子,還放著兩盞茶。
沈妙言上前,用手背試了下茶盞的杯壁,這茶水竟是溫熱的。
她沿著石桌走了一圈,仔細觀察過每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