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問問,就說我想去北閣找獅王哥哥,等會回南閣報我。”
“是。”杏雨見皇後的兩個尚宮跟著她,也沒猶豫,朝兩位宮中的女官一福身,就快步去問消息去了。
柳貞吉先回了南閣,拿了一瓶廣清液到手中,靜坐了一小會,桃紅就急喘著氣回了,說王爺讓她過去用晚膳。
柳貞吉讓鏡花她們拿過披風,裹在身上就帶著一群婢女去了北閣。
北閣是獅王的住處,婢女們也隻得在大園門外候著,由長殳帶柳貞吉進去。
柳貞吉進去之前,轉身對著一直一聲不響的兩位尚宮看了一眼,見她們沒發話,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了。
她也管不得了那麼多了。
她顧忌雖多,但她現在仗獅王的勢,用他的力,住他的地方,吃他的飯,她最為要緊的應該是獅王這個人,而不是在意眼前那些看不到也摸不著的壓力。
獅王算是她的老板,她現在受著他給的好處不說,日後免不了還要從他那得利,這時候她要是顧東顧西就是不顧他,柳貞吉都覺得她的生存技能得回爐重造了。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隻管從他身上隻得好處,壞事卻不見人影的人的。
柳貞吉隨了長殳進去,長殳在走之前,朝那兩個女官點了點頭,那兩個女官皆朝他福了一福,長殳也就知道,她們的嘴巴會閉得很牢。
“火氣大不大?”進去的路上,柳貞吉輕聲問。
“大得很。”長殳點頭,嘴裏輕聲地回稟,“聽說在大理寺削了好幾個人一頓,於大人都被他氣得要遞官帽子了。”
柳貞吉聽得好一會都沒說話。
隨後,很快就到了周容浚處理事務的庭園狻猊庭。
現在四月底,春寒雖過,但晚上還是有些冷氣的,狻猊庭卻是大門前八道朱紅色的大門都敞開了,裏頭高高掛起的燈火明亮,但卻隨著夜風四處飄曳,那舞動的姿態雖好看至極,但說不定下一刻就滅了,讓人一仔細打量,就會看得提心吊膽,生怕它們歇了光彩。
狻猊庭地上鋪的是黑金色的地鋪,地麵上折射出來的淺淺金光稍微衝淡了黑毯的壓抑,但也因此給狻猊庭增添了幾分看不明白的高深莫測。
柳貞吉進門前,不安地看了長殳一樣,長殳朝她點點頭,溫聲道,“小小姐進去罷,王爺等著您呢。”
柳貞吉還是有點不敢邁腳,她是真怕獅王,打心眼裏怕。
“去吧,老奴就在外麵,有事您叫我一聲。”長殳見她猶豫著,反倒沒有剛才進來時的果決了,不由有點好笑,對她也有點憐意。
畢竟還是個小女孩兒啊,哪怕內裏再聰慧,事情想得再明白,該害怕的還是會害怕。
柳貞吉輕步進去,不得幾步,就看到他半躺在長案前的矮榻上,她還剛隻看了他一眼,就見半臥著,手中拿著一個杯子的他轉了轉手中的杯子,然後含了口酒,朝她揚眉道,“有膽來了?”
柳貞吉看著他左臉上一條還帶著血跡的深色口子,再看看他手中的酒杯,也顧不上什麼了,急步走上前去,跪坐到了他麵前就去拿杯子。
老天爺啊,這都什麼時候了,這祖宗還喝酒。
周容浚一看她一過來就是搶他手中的杯子,不由笑了,他臉上那猙獰的傷口在燈光下顯得有幾分可怖,但這份笑意讓他整個人顯得英俊至極,整個狻猊庭的光芒也不及他現在身上的一二。
柳貞吉抖著手拿過杯子,見他脫手輕而易舉讓她得手,差點感激涕零,但一到手,她卻沒聞到酒味,再放鼻間一聞,發現杯中的隻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