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貞吉等著他們誰回答她。
周行言本想說話,但眼睛一往他四哥看去,見他眉頭深鎖,話到嘴邊就咽下了。
“緋緋誰啊?”柳貞吉又問,這句很像自喃。
周行言見狀尷尬地別過眼,不太怎麼敢看他這個小嫂子了,心道他這小嫂子還是別再問了的好,他四哥生平可是最厭爭風吃醋的女人了。
柳貞吉見她連問了幾句,一個答的人也沒有。
他死皺眉頭不快地看著她,七皇子甚至尷尬得不敢看她。
她便心中有數了。
突然之間,她也不想知道答案了,遂在丫環到達,朝兩位王爺行禮後,她朝周行言展顏一笑,“那七王爺好好地玩呀。”
說罷朝他一福,又朝周容浚笑眼彎彎,“獅王哥哥,我去芙蓉院了,兩個趙夫人都還在等著我用膳呢。”
周容浚抿了抿嘴,他看著她,眉頭皺得很不好看。
他本想說點什麼,但眼睛掃過身邊的弟弟,也就沒再說什麼,僅朝她點了下頭。
柳貞吉倒也習慣他這樣,朝他嫣然一笑,福福身子,就帶了丫環往外走。
“貞吉兒……”走了幾步,背後他叫了她。
她便回了頭,帶笑望著他。
周容浚見她微笑回頭,靜靜地看著他,他沉默了一會,也不知說何話才好,最後還是朝她道,“沒事,去吧。”
“好,”柳貞吉莞爾,“那我去了。”
走出獅園的那刻,她心道,以後還是要少喜歡他一點才好。
感情,越深越自傷。
那廂,周容浚擰著眉頭看著她,直到她再也看不見,才回頭繼續走。
周行言突覺有些不安,忐忑地出聲,大嗓門都降了不少,“那個,四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周容浚這次連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死皺著眉頭忽略心中那道隱隱的不安,直到周行言提起西北軍營這次的調防,才忘了這事。
柳貞吉出了園門外就深吸了口氣,然後大露了個笑容,就當剛才的事是過去了。
像她這樣經了點事過來的人,都知道一個人如果被打敗的話,最終都是自己打敗自己的,覺得受了傷,覺得軟弱的時候都沒什麼了不起的,忽視它,過個幾天就好了。
哪個人身上沒點不如意的事。
她其實也是到剛剛,才發現,在感情上,她和昨晚與她同床共枕的那個人其實是不平等的,他可以萬片花叢過,想摘誰就摘誰,想娶誰就娶誰,而她隻能嫁他一人,身邊也不可能有別的男子存在,就算有,她也未必喜歡得上。
所以,還是少喜歡一些吧,愛淺孽輕,對他們誰都好。
想通了,柳貞吉就高高興興地往芙蓉院走,她身後的丫環也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麼事,見她雀躍地走著路,嘴裏還哼著小調,都在後笑著說,“王妃小心著點路,別摔著了。”
柳貞吉輕輕脆脆地應了聲“好”,抬頭望去,藍天白雲,天地自有它的一番海闊天空。
她娘擔心的事情,她自始自終都知道不會發現在她身上。
去了芙蓉院,趙大夫人與趙童氏都等著她,柳貞吉先招呼她們上桌用膳,之後又拿出了繡品與她們看,正就著繡法聊得起興,下人來報,說王爺讓她過去。
就勢,趙大夫人提出告辭。
柳貞吉聊也與她聊了,讓她單獨與趙童氏呆也呆了,多少心中有數,也不久留她,讓鏡花送了她出門,她則去了獅園。
“獅王哥哥,七王爺……”見到人,柳貞吉輕脆地叫了人,骨碌碌的眼睛還是明亮動人,裏麵一點雜質也無。
但周容浚一見到她,先前心底的那點不對勁就又起來了,總覺得哪兒有什麼不對。
但柳貞吉卻是表現得很正常,她好奇地看著周行言,問他,“七王爺,你可是要回京娶媳婦了?”
周行言哭笑不得,連連擺手,“沒這回事,沒這回事。”
他娶親還早得很,訂的王妃才十三歲,離及笄還兩年。
“哦。”柳貞吉聽了回答點點頭,又轉頭朝周容浚眨巴著眼睛,又看了看凳子,示意他可以讓她坐下來了。
“坐。”周容浚見她朝他眨眼,那微有點冷漠的臉色好了些,嘴角還有了點笑。
“謝獅王哥哥。”柳貞吉歡喜一福,在他身旁落座。
周行言看她那還是小姑娘作派,沒有一點王妃的端莊尊貴的氣派,想來他四哥就喜歡這種沒腦子沒心思的小姑娘,簡單幹淨得一眼就能望穿,不由揶揄地朝他四哥擠眉弄眼,暗示他這小嫂子可真夠單純的。
柳貞吉隻瞥一眼,就瞧到了周行言的怪模怪樣,她當沒看到,就去桌上拿黃橙剝,剝了就笑嘻嘻地給周行言,樂得周行言起身朝她連打了幾個揖,道了好幾聲多謝嫂子。
這次別說是周行言沒看出什麼來,即是周容浚見她樂嗬嗬,無憂無慮與弟弟說話的樣子,也沒覺出什麼不對出來,頂多心裏覺得哪兒有點不對勁,怪不踏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