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守門的小管事也不是白當的,也是問清楚人了才來報的。
“手中有言王的信?”柳貞吉放下了手中的筆,柳眉略往上一揚。
怎麼這哪哪都有這七王爺的事?
“是。”
“問了七王爺的信怎麼在她手中沒有?”
“奴婢問了,說是替七王爺送信,及給王妃娘娘送一些禮來的。”
柳貞吉不由微微一笑。
她是真心好笑。
這段時日,她連錢夫人都不見。
這錢家的姑娘,哪來的底氣上門來要見她一個王妃的?就因為手中有言王的信?
有言王的信也罷,但小姑娘還是太年輕了,她嫡母還在西北城呢,要送信,也得她來。
越級送信,這小姑娘也太把自個兒當回事了。
真是無知者無畏。
“叫她走,另外,給錢夫人送個口信過去,叫她好好教教女兒。”柳貞吉宛爾,她盡管還未見人的麵就不喜歡這個錢家七姑娘了,但錢家小姑娘要是敢這樣登門造訪就想見到她,錢姑娘最好也去當個王妃試試,或許她礙於同是周朝王妃的情麵,還會請人進府來。
沒這身份,還是哪來的滾哪去。
“是,奴婢這就去。”得了話,下人退了出去。
他走後,當著幾個從京中帶來的幾個老管事的麵,柳貞吉轉頭漫不經心問了身邊鏡花一句,“我是不是對七王爺,太和善了一些?”
“娘娘向來對七王爺好得很。”鏡花笑著答道。
“嗯。”柳貞吉點了點頭,她果然是對人太客氣了。
說了一句,她沒再多說了,回頭又去算她的帳薄去了。
錢詩華進了錢家在西歧的府邸,下人說七姑娘來了,錢畢氏很是訝異,她怎麼來了?
“母親。”錢詩華一進府,就來與錢畢氏請了安,說了她這趟來西歧的來意。
她先前去了趟隴北清貨,然後還代錢家送了一些禮物給七王爺,又從隴北發了一批冬參過來,在城裏留幾日,算一下水粉鋪子那兩家店麵的帳,就回巍山去。
錢畢氏聽到她去了西北王府送信,臉色古怪地問她,“你去王府求見西北王王妃了?”
“是,順路經過,想起手中有言王爺的信,和給他帶給王府的東西,就上門去了,哪想王妃沒空,女兒未有幸見到王妃的真容。”錢詩華歎了口氣,那圓潤又討人喜歡的臉蛋上還有著幾分遺憾。
錢畢氏半晌無語,隨後,她看著她這個庶女,帶著十分不解地問她,“你哪來的膽子私自上王府的門?”
當她是死了嗎?
“隻是順道,女兒當時沒想那麼多了。”錢詩華也是滿臉愧色,起身跪於她身前,“到來府的路上才想起,應該與母親說一聲,所以一進門,就前來與母親請罪了。”
七姑娘素來敢作敢為,幫了不好常出外露麵的錢畢氏許多的忙。
但這次她的敢作敢為,讓錢畢氏自聽到她去了西北王府沒見到人的話後,她那心眼一直堵著她的喉嚨,堵得她連嗓口都生生發疼。
“詩華,”錢畢氏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伸出雙手,摸了摸庶女柔軟的臉頰,歎道,“這一次,你是要吃點苦頭了。”
說著,空氣中響了劇烈地“叭”地一聲,錢畢氏狠狠地摑了錢詩華一巴掌。
她身子瘦小,卻把高她一個頭的錢詩華一巴掌抽得倒在了地上。
“母親。”錢詩華驚愣至極,撫著臉蛋,驚恐地看著一言不發就翻臉的嫡母。
不容她多說,錢畢氏已經起了身,掏出帕子擦手,冷靜至極地道,“取鞭子來,本夫人要動家法。”
“母親……”錢詩華猛然抬頭看她,對上了錢畢氏全然冷酷的臉,刹那就明白,她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可能改變她這個嫡母的決定了。
她嫡母但凡做任何一個決定,就是她的父親,也不能讓她改變其決定。
“女兒錯了。”錢詩華低下頭,心口疼得她無法呼吸。
她不過是想鬥膽見見那個人的王妃,看看她是什麼樣子的。
為此,她厚顏求了言王,可還是沒想,還是自食惡果。
她以為,那個王妃會見她的的……
為什麼她不見她?她都做好了被她辱罵的準備,隻要能進王府一趟,看他一眼,哪怕隻一眼都是好的,她別無所求。
下人迅速取來鞭子,錢畢氏一刻都沒停,讓婆子丫環脫了她的外衣,綁了她的手腳,一下一下地抽起了鞭子,她沒有手下留力,鞭子揮得空中嘩嘩聲一聲強過一聲,她手下一下隻比一下抽得更用力更狠。
當錢畢氏抽完二十鞭,打得錢詩華身前身後都滲了血停下時,下人隻當此事告了個終,正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錢畢氏休息夠,又接著抽了十鞭。
堂內的下人們,嚇得臉都白了。
這十鞭,把錢詩華剛還隻沾血的內衣打得染了血,血跡濕透了衣裳。
“母親……”錢詩華頭夠著地,哭了起來。
“把她拉起。”前麵還不夠,錢畢氏淡淡道。
下人不敢不聽令行事,拉起了人。
又是正麵的十鞭。
“為什麼?娘,為什麼?”這一次後,錢畢氏總算停了手,奄奄一息的錢詩華抬起頭,看著平日對她溫和大度,甚至會為她在父親麵前出頭的嫡母。
她是真把她當親娘對待的,她還為她做了那麼多的事,哪一樁她都盡萬分心力去完成,從沒違逆過她分毫,她以為,她也把她當親女兒。
那些她平日對她的疼愛,錢詩華以為沒有摻太多假,可現下看來,還是她想多了?
“救你。”庶女不是個蠢的,但****向來迷人心,尤其是女兒心,錢畢氏說完,也沒想她懂,說罷,專心在下人端來的銀盆裏洗起了手。
銀盆湛亮,清水透明見底,錢畢氏盡量讓眼睛看著盆內那方寸之地,心中舒服了一些。
這時,慢悠悠上錢府來報王妃口信的王府中人總算到了王府。
錢氏讓人進了來。
那王府下人見到被披風攔住伏在地上的人,還嚇了一跳,看到地上的血,朝錢夫人驚訝地望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