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王駐守隴北,沒那麼容易來西歧。
柳貞吉也不急,收拾他有得是機會,她沒打算放過他。
周容浚在她的話後沒說什麼,算是默許了她的話。
在某種程度上,他算是放縱了她,柳貞吉也知道,這兩三年的潛移默化下來,在男性為主的權力結構中,她已經算是比較能按自己心意行事了她的丈夫也好,還是府中的人也好,沒有人不會把她的話當話。
這是她通過自己的能力得來的。
而言王也會知道,得罪她,不會是什麼好事。
京中的第一批軍糧在四月中旬就到了西北,周容浚就忙了起來,長殳也跟了他出去,柳貞吉少了個幫手,還要費心照顧兒女,成天忙得多喘口氣都覺得幸福。
而這時,去成河,巍山的武將也陸續往回送消息。
墨,錢兩家都攔著他們查清墨錢兩家軍營的底細,而這些武將,每一個都是周容浚提拔起來的,那性情脾氣就是不全似主子,至少也有一半像足了周容浚,個個都是不怕場合的人,他們到成河,巍山沒一會,就跟這兩家人打了起來。
他們爭鬥得甚凶,到四月底,已有受重傷的武將被送了回西歧。
周容浚當下幾句話下去,押了錢,墨兩家還在城裏的家眷入了獄。
西北主城頓時大亂。
沒兩天,墨守成與錢良山屁滾尿流來了西北王府謝罪,周容浚讓他們吃了閉門羹,直到墨錢兩家拒絕了接收這次京裏送過來的軍糧,周容浚才見了他們。
墨,錢兩家的家眷,如此也送了回去。
事情前後,也不過十天左右,周容浚得了墨,錢兩家六萬士兵的糧晌。
那兩家人,有苦難言,事後才回過神來,西北王怕是早有策謀,即便他們不攔著這些武將進入他們的軍營打探他們的軍事分布,西北王也會有法子逼得他們還手。
他要的就是這一次,皇帝給他們送過來的糧晌。
墨守成與錢良多再次後知後覺,恨得就差吐血他們真沒見過比西北王還狠得下手的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開春後的糧晌收入囊中,且還得讓他們求著,他才願意接手。
周容浚收了墨錢兩家的糧後,在他王妃麵前的笑就又多了些起來,私下也跟她道,“等明年他們要是不主動給本王送上來,還要我開口,到時候我要他們的命根子。”
他做了決定的事,比她動動嘴皮子動動小心思的後果要慘烈太多,總有人在付出巨大的代價,這種殺伐決斷,柳貞吉自認暫時還是不很適合她,她還不需要落地這步,所以對他的話報以假笑,不過多發表意見。
大事柳貞吉不管,但小事終歸是要管的。
糧晌到後,西北需有人回京謝恩,柳貞吉想了想,在這晚提醒了周容浚,七王爺是不是該到成婚的年紀了?
言王的未婚妻,也及笄了。
周容浚一聽她的話,想也沒想道,“你想讓他回去謝恩?”
“嗯,還想讓他成了親再說,”柳貞吉淡淡道,“你不是也說,他勝在忠心勤快,帶兵打仗的能耐,也不及俞護頭一半?”
周容浚默然。
老七,確實勝在忠心。
能耐的話,確也隻勝在勤快,出操練兵從不耽誤。
這也是他一直留他在西北監管軍隊的原因。
放他回京中,他未必能在京中那個地方全身而退。
“我還讓他成親了呢,”柳貞吉神色淡淡,沒在他麵前掩飾她的惡意,“我要是心狠點,我還想把他的親事毀了。”
言王的婚事是他托萬皇後為他定的,她隻要寫封信給萬皇後,言王的好後盾皇後與他的親家就全都沒了,到時候,言王在京中的日子可沒那麼好過。
周容灘看著坦言的她,好一會吐了一口氣,道,“你不想讓他留在西北打仗?”
“嗯。”戰功沒他的份。
柳貞吉應完,看著周容浚道,“我也會差人告訴他,這是我的意思。”
等來日她要是還能見到言王,她還想問他一句,什麼叫能耐。
周容浚聞言笑了笑,點了頭。
柳貞吉一直在看著他的臉,見他沒有拒絕,默了一會,問他,“獅王哥哥,如果是你收拾,你會怎麼收拾?”
周容浚嘴邊笑意加深,嘴裏的話卻很是淡然,“我不比你這個當嫂子的狠,我倒是想留他下來跟我打仗,要是他能活下來,給他幾份戰功又如何。”
柳貞吉沒聽懂,看著他沒動。
“我本來打算給他支小隊打前鋒,撤了安排在他身邊的護衛,讓他自己帶兵偵察敵情,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他自己的能耐了。”周容浚淡淡道,說到這,他倒覺得柳貞吉的主意要好些,老七回了京中,就算不能在京中全身而退,但好歹能留條命下來,在戰場上的話,沒人再護著他,那翻整治,他這個當皇兄的不給他留個後手,還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得下來。
“如此也好。”周容浚哼笑了一聲,似笑非笑看著柳貞吉,“不過,你確定還要把他往京中送?”
其實按他的收拾來,老七吃的苦頭不會比在京中少,且更能讓他長記性。
“讓他進京。”柳貞吉白了他一眼,別以為她不知道,他真的會讓他弟弟去死。
所以,這戰功還是別讓七王爺占的好。
權力是男人的春藥,功勳更是男人自信心的來源,言王在西北呆了這麼多年,真正要打仗了,卻沒他的份柳貞吉想不出比這更能懲罰言王的招來了。
如此,既然調開他礙不著戰事什麼,那就讓他走。
“行。”周容浚對這個無所謂。
老七,是該好好吃點教訓了。
他上次原諒他得太快了,以至於,他又吃裏扒外了起來。
要是他再犯次錯,等著他的,就是他這個皇兄的親自動手了。
老七的命是他救的,周容浚也不想看到有這麼一天出現在他們兄弟之間。
周行言回西岐領他皇兄的令,柳貞吉沒有出麵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