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來年。”戶公公淡淡地說著謊言。
“唉……”周裕渝又大人樣的歎了口氣,滿臉希翼地看著他,“不能不走?”
“總有要回京裏做事,前些日子王爺去了,現在該我去了。”
周浴渝無話可說。
“哥哥……”周辰安突然叫了周裕渝一聲。
“嗯?”周裕渝朝她看去。
“去湖邊,今天釣魚。”
“還沒結好冰呢……”
“沒結冰,也釣。”
“好的。”辰安說的話,周裕渝都聽。
那廂柳貞吉聽了他們去高陽湖的事,微笑著久久不語。
好一會,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與前來報事,打斷她沉思的長殳道,“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教小世子他們太知道大人的感受,是不是好事。”
太早懂七情六欲,少了童真的懵懂,他們長大後,不知道會不會遺憾,會不會覺得辛苦?
“不會的,奴婢覺得好。”長殳沉穩地答,“有些人就是想這麼讓人教著,還難。”
這有什麼不好的?王妃教的每一樣,都有用,現在不教,等到孩子再長大一點了,定性了以後再教就難了。
“為人父母後……”柳貞吉說到這,歎然地搖搖頭,“才知長者的難處。”
想想,當年為了保護她,孔氏不知道是如何的愁腸百千,哪怕現在,怕也是為著她牽腸掛肚著。
“到了什麼年紀,就有什麼體會……”長殳附和,道,“小世子小郡主總會理解您的苦心的,哪怕現在不理解,以後也會的,他們的性子隨了您和王爺,成不了什麼混帳的人。”
看著直言不諱的長殳,柳貞吉笑出了聲來。
長殳也是變了,換以前,他是不會這麼跟她說話的。
現在,還真是有什麼就說什麼了。
就是有這樣的人還跟在他們身邊,柳貞吉才覺得生活就算崎嶇,也還是充滿著溫暖與歡愉。
戶公公走後,周容浚也啟程去了凍河。
府裏前院的眾多事務,又落到了獅王的心腹和他的王妃身上。
這時京中的消息,基本上都要在柳貞吉這裏過一個道,再轉到周容浚那邊去。
戶公公回京的三天後,柳貞吉收到了自他回去後京裏來的第一封情報:皇次孫被封為孝王,由祖母皇後放在膝下養育,同時,萬皇後又被加封,封為“慈寧皇後”。
得到消息後,柳貞吉也沒震驚,這些都是預料中的事,對於萬皇後的加封,她甚至覺得這事對他們王府還有利,倒不是他們王府還可以仗著萬皇後的得寵做點什麼,對萬皇後,柳貞吉已經沒那麼樂觀了,皇後能不在他們背後自覺不自覺地捅刀,她都要去燒高香,而是萬皇後專寵,眾臣看皇後不習慣已經許久了,廢後之請不得不說達到了一個頂點才有的事,完全不是朝臣的心血來潮之舉,這時候,周文帝也沒管他們怎麼想的,還給萬皇後加封,當皇帝的,對一個皇後恩寵有加,在她在世的時候,罔顧臣子們之意,就把榮寵這麼往她身上堆,臣子們明麵懼怕,怕掉腦袋不敢說什麼,但私下裏怎麼想,可能就不會如皇帝的意了。
這時候,他們王府的打點,還真是多了不少突破口,於他們有益得很。
不過,怕皇後沒被廢,反而更榮寵於一身的事刺激到周容浚,所以柳貞吉覺得哪怕多此一舉,也還是把她認為的厲害關係另寫了一封信,同時送去他手中。
獅王這時候已經在屈奴境內,接到獅王妃送來的信看過後,他看著獅王妃那躍然紙麵的相勸之情,不由冷哼著笑了一聲,把她寫的信揣進了懷中,把另一封給了俞飛舟。
“孝王?”俞飛舟看了直皺眉,“先前好似定的不是這個?”
孝?這字給得太好了。
”嗯。”周容浚隨口應了一聲。
原本確實定的不是這個,但想想也知道皇帝為何要改,為了為難他,他父皇可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自古以來,但凡沾了孝字的王,都是得先皇最寵的皇子皇孫,可以說,除了皇帝之外,這天下最尊貴的王就是孝王了。
他要是以前那氣性,還真是能被他父皇氣得要去砍好一會的木頭。
“王爺,”見周容浚不以為然,俞飛舟也鬆了眉頭,把看過的信折好,放下信封,想了一下,鬆開了眉頭道,“其實也無礙,到時候怎麼辦,還不是您說的算。”
太子都可以成為廢太子,何況一介小孝王,就算封號再尊貴,還能成什麼氣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