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公公看帝後身邊已經圍滿了人了,王妃也在那邊發揮她的功力在搶救皇後,他頓了一下,回過頭又看了眼在不大的殿內打得還頗占幾分上風的錢保豐,中懇地道,“絕世高手,如果不是人多,他還能逃走。”
獅王捏了捏剛放下劍的手腕。
戶公公就不再多說了。
論單獨打,獅王確實不是錢保豐的對手。
這也不難理解,為何之前錢保豐能從他們夫婦的眼皮子底下李代桃僵逃出生天。
“王爺……”戶公公喊著人,卻往帝後那邊看。
王妃救他們,這樣好嗎?
周容浚跟他站在邊沿,看著殿內的一團亂……
足有十來個的大內高手圍著做困獸之鬥的錢保豐,十三皇子壓著十二皇子的傷口舍不得移腳,他王妃正在著急地讓她的丫頭給皇後止血,還在跟不斷哆嗦的皇帝說著寬慰的話……
孝王與那郡主已經捉拿住了。
他明白戶苗的意思。
帝後這時候死,是最佳時機。
畢竟,太子謀反,證據確鑿,事情完全可以攤到他身上去。
但周容浚還是沉默了。
他在這皇宮,已經習慣罔顧常情了,但他王妃還沒有。
他的兒女也還沒有。
他做事,不需要跟天地父母交待,但至少得跟妻兒交待得過去……
戶苗見他沒吭聲,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當下也沒說什麼,也就沒什麼想法了。
哪怕皇帝會因為他對獅王的忠心要他狗命。
錢保豐最終被活捉了下來,隻因他口裏大喊他能治好皇帝的眼睛,大內禁衛就留了他的命。
皇後這個時候已經徹底陷入昏迷,中間在殿內止血的時候,她被藥物刺激得醒過來了一會,緊緊抓住了皇帝的手,叫了皇帝一聲,讓他等她醒。
因此周文帝一直坐在她身邊不動,等她醒來。
宮裏的事,周文帝沒吱聲,但暫由獅王全權負責,包括羈押太子,鏟除太子宮外餘黨。
李太子妃被押著下去時,恨恨地盯著獅王,朝他吐口水,“你這畜牲!”
畜牲獅王好笑地看著她,想著等她的親兄長回到京城後,這位跟幫著太子算計娘家的太子妃,不知氣焰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的高……
一連三天,萬皇後未醒。
宮裏諸事繁擾,柳貞吉無讓長殳帶了兒女進宮。
和王這時已經醒來,他性命無憂,但兩隻手,都是廢了。
柳貞吉也沒多想,她住武才宮,宮外全是獅王軍,就把他的兒女接到了身邊來。
而這個時候,容敏也進了宮來,柳貞吉沒見到她,但從長殳從戶苗那得來的消息稱,她把廢太子和舊太子,還有錢保豐的人都交待了個七七八八。
她所說的,跟皇帝和獅王這邊所掌握的,竟然分毫不差,有些還要詳細些這能更好地抓人。
朝廷一派血雨腥風,比之前的幾次,更要血氣衝天。
因滋事體大,外麵竟無一人敢議論此事。
連說情的,也一個也不見。
容敏又是出賣人立功,這一次,也沒談條件,柳貞吉著實不懂她。
這天下午,她去接去看望和王的一眾兒女,跟和王見了個麵。
和王的兒女,無論嫡庶,柳貞吉都接了進來,也不圖別的,就圖讓和王安個心如果十三皇子一直是他們王府的暗棋,但和王沒跟他們商量的臥底,看起來沒多在作用,但勝在心意。
柳貞吉覺得她現在可珍惜這點小意了,她可不想,她家王爺哪天成事,底下一個皇兄皇弟也見不著,要是這樣,這不跟周文帝不一樣了嗎?
“她又來報信了?”和王從兒女嘴裏知道了容敏的事,主動跟柳貞吉開了口。
柳貞吉坐在離他不遠的凳子上,微笑著點了頭。
周都和看著悠閑,帶著矜貴頷首的獅王妃,口氣也溫和,“她也有些不得已。”
柳貞吉臉上笑意更濃。
周都和從她的笑臉看出了濃濃的調侃,但沒什麼惡意。
他的話,便接著往下道,“她也知道這一次太子不可能成事,已經做了報信的準備……”
柳貞吉嘴角往右邊一偏,調侃味更濃。
“算計你姐姐的事,”周都和說到這,看了他緊皺著眉頭的嫡長子一眼,他那長子見到他父王這時候說著話都不忘看他一眼,他掩了臉上的厭惡,撇了撇嘴,低下了頭,周都和朝他寬慰地笑了笑,才看著柳貞吉接著道,“是她想一命換一命,讓你們給大皇子留個種。”
“但她什麼都算得周到,但卻不願意承認,”周都和說到這,自嘲地笑了一下,“你們連軟的不吃,怎麼可能吃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