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能夠圓滿解決固然好,隻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在出逃的路上,因太丁的屬下和不少門閣散修者起了衝擊結了怨,五門三閣和那些甹士們揚言在一個月後,也就是十月初八將在帝丘相會,共邀三江五湖四麵八方的英士豪傑同議江湖之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若是濟困扶危倒也罷了,如果讓歹意者陰謀殘殺,獲利於其間可是大大的不妥。”東皇璽憂心道。
“相逢一笑泯恩仇,相煎一時命斷休。商王出麵或能調停,就看他如何了卻他兒子所犯的錯士不解怨,就會和朝堂對立,不定大商就會興於江湖,敗於江湖。”東皇玉倒是無關風月的道。
“你們準備去哪裏?”薛劍問燭影紅。
“有田耕地種即可,總不能殘廢了還去闖江湖吧。”
“雖然恨你們,但又蒙不棄相救,所以咱們恩怨盡銷。我想開了,或許種瓜摘豆,生兒育女過過清閑日子也不錯。”金命王苦笑著答。
何衢道:“若非開客棧的妻子被惡紳淩辱而死,恐怕我也不會踏入這是非之路。如今孑然一身,還真不知道該往何處落根。”
“孤竹山一望無際,村民皆是純樸良善之輩,三位若是去那裏落根,我想我的鄉鄰都會歡迎你們。”
“你的安排讓人很反感,就像要監控我們的後半生一樣。不過有一點你的確打動了我,因為那是你的家鄉。”
“哈哈,看你臉色綠得,我是你把我們當自己人,所以我才接受你的安排。”金命王心悅的笑道。
薛劍的烤技很好,幾人將魚骨上的肉都一一幹淨地吃掉,一根根魚刺白瑩的落在草地上。
時間過得很慢,因為這份安靜實屬難得。此乃無言之沉默,厚誼之惜別。
下筵席有聚散,人各一方寄相思。
東皇玉和東皇璽揮揮手走了,相約帝丘,際晚雲漸收。
計劃是這麼商量的:薛劍護金命王三人去孤竹山落根,折回看妺喜,然後與東方雄齊到帝丘;武次第前往妊家提親,事畢至帝丘相聚;項劍先探姬雲澤,然後回軍涉,在麵見商王成湯後方去帝丘聚合。
用貝幣買了一匹騏驥,項劍催不停蹄,夜不露宿,到了亳王城,方棄馬步行於集市中找了間客棧,食洗睡耗了半,待精神充沛後,才去找姬雲澤。
姬族家業甚大,根甚深厚,姬家子弟自然也身尊體貴,丹藥還真不缺。
姬雲澤躺在床上無法動撣,好在口能言,目可視。
“不要慈表情,我還未死,你何必要哭喪。”他看著項劍,有些好笑的安慰道。
“活著就好。”
項劍沉默了一會兒,才憋出四字來。
兩人不複多言,一個靜靜躺著,雙眼微閉,似睡未睡。
一位默默坐著,像是木人呆雞,動也不動。
兩人彼此都保持著那份默契,無言勝過千萬言。
氛圍並不詭異,因為傷者需要靜養。
“帝丘幹係甚大,我不希望損下安,這是我的病,藥治無效,好在你就是藥,可除萬症。”
“夏商王朝,湯比桀好,不也是‘下安’三字?我知你苦,怨愁心澆,奈湯衰老,太丁孤高……”
“不負卿者少,要知萬民窮,自有地高。這是英雄的使命,縱你不認,也再誰逃。”姬雲澤慢慢道來,像是在講一個與己無關的前事。
“我信運不認命,這是難改了。一貫奉行善義的本質,這是原則問題,是非之間,已猶鴻溝。對錯並無情分可化,擔著英雄高名,也不及正者之心,仁者無擔”項劍堅持的道。
“好吧,我是強人所難了,希望你能盡力而已。”
“我會看著辦事。帝丘一行旨在分流,討一個涇渭分明的法。下次見你,希望如人生初見,而不是一個倒死不活的病秧子。”
“借你吉言,我會生龍活虎的。”
從病房出來,項劍成了令人矚目的英雄。
佩服他的人大有所在,隻是傷亡慘重,都壓著一顆沉甸甸的心石,連擠出來的笑容也盡是苦澀難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