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兄弟談(1 / 2)

妘子安道:“隻要對家族有利我想長老們是不會否決這個提議的。”

水命王和木芙蓉站在連綿起伏的山脈之上。

前麵是崖,寒風漸襲,有所冷骨。

“夏桀的敗亡已過去了這麼多年,失去的再不回來,逝死的君王也臭名昭著,成為了曆史的笑話,飯後的談資。逝水不留情,過風不拂心,縱我有力挽狂瀾之心,也無複夏興國之勢,人老顏衰,一把朽骨的我又能做什麼呢?”

“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都過來了,難道你不堅持了嗎?”木芙蓉麵無表情的問。

“太子長琴那麼折騰都被耗死了,我還有什麼精力能折騰過他?於我沒有益處的事,我還是不屑去做的。自從桀死虎翼失,我就看開了,這也是我阻止你們行動計劃的真正原因。”

“你想安於這個護法之職?”木芙蓉頗驚訝的問。

“不是,但我們別無選擇,因為除了這個江湖身份能庇護我們外,其餘等待我們的都是被追殺,你認為我會那麼的不知趣?”水命王不悅的道。

“折騰了這麼多年,看來你的確累了。”木芙蓉心中有著幾分竊喜道。

“我還不想站無立錐之處,死無葬身之地。這不是我一個饒想法,而是我們那個時代殘存者的共識。花無百日紅,人無一世好。夏桀之亡使他們分崩離析之心更甚,即便作垂死掙紮,又有何意義?況三劍俠有容人之量,武功修為更是已近道,與他們作對,豈不是蚍蜉撼樹,自討苦吃?三劍俠哪怕是再有大度之懷,若我們還是不知所謂的找死,無絲毫反思之心的渾濁下去,也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到底你也就是怕死才順便承這份人情的。”木芙蓉不悅的。

“如果是為了咱們的女兒葉鳳,我這樣你的臉色是否要好一點呢?”水命王頹然的道。

“哼,言不由衷,誰會信你!”

“你別忘了,我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就許你有情我就得做那無義之人,這是什麼邏輯?”

“這是邏輯和道理的關係嗎?不是!因為你的正眼從來不屑於她,隻因為她不是男兒身,不能為你分擔你所謂的責任,僅此而已。”

“你們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甚至於無理取鬧。你的所謂毫無根據,不僅不懂世間人心的險惡,更不懂男人心。若非我暗中對你們母女照拂有加,二十年前就有人要將你們生吞活剝了,這種隱晦的父愛如此偉大,你怎麼能輕易感受得到!”

“嗬嗬,真是荒唐!孩子都不能感受到的心意,那還算什麼父愛!”木芙蓉譏笑道。

“你真無禮,也太過放肆,你置疑我也就算了,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否決了我的所有,對你對孩子有何益處?”

“我隻是想告訴她,你不要來胡攪蠻纏,不要來打攪我們的原本生活,你對她來,就是多餘的人。”

水命王聽到此處,沒有再反駁,更沒有再堅持,作為一個不稱職的父親,他的確是不該對孩子要求的太多。

水命王有些頹敗,因為他的僅有已不再僅有,‘陌生’二字,何其沉重。

墓亭間,碑文尚新,人已不在。

妊翰音和餘有成回到了妊家,唯有妊暉吉伴著三劍俠,於墓亭中無言。

良久,武次第才摸著戀戀不舍的石碑,沉著心情吟道:“下有君幸,無君獨吾哀。縱有地名,枉為高節凱。悲愛情何已,俠風自汰裁。”

“或言江湖盡歸於三劍之俠,可誰又在乎這一刻的擁有?沒你的下已失色,何必又再言江湖?縱江湖之尊加在身,那也是一個無趣的江湖,順流的浮萍,無根的浪人。”

無根之人,即——萍……

“多年後再見,早已物是人非,我不是我,卻還是當初的我。玉兒,如果咱們的孩子活著,也該和我一般高大,他或許更像你,像你那般的善良、溫和……不幸與幸運交織,這地是在報複了你後,又來詛咒了我。這的確不仁不慈,擺布了我們倆該有的命運,要的便是陰陽相隔,勞燕分飛,死離別痛。”

在婉玉墓前,項劍替荒墳慢慢地除著草念叨著。

三兄弟祭拜完了妊宣,又來到了婉玉的墓前,新墳與舊墳之別,一個在家中亭,一個在山之野,都是同一種思念,同一種悲哀。

相戀相愛相望相隔於陽陰,縱先再強,也無法抹去那陰陽線,生死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