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鳳小壞覺得他的笑有些刺眼，明明那隻是很淺的笑。
“真心也好，不是真心也好，我都收下了。”
蘇之風聽了，低低笑了一下，又似乎沒笑。
鳳小壞繼續說道，“我看花兄沒那麼早回來，先走了。”
一直到鳳小壞離開，蘇之風仍是一動不動。
周圍靜靜的，令他反而平靜了。
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耀，來接我。”他說。
快天黑了，酒吧已經在營業，他們從另一道門進去。
期間兩人一直沉默。
耀沒有問風少為什麼回來，而風少也沒說。
推風少到房裏，耀開了燈。
依舊是沉默。
蘇之風端坐在輪椅上，始終背對著耀，而耀也沒有主動上前。
半晌，蘇之風才開口，“我想洗個澡。”
耀沒說話，進浴室放好熱水，然後推風少進去。
“我在外麵，有事叫我。”
他說著要出去，風少淡淡的低低的聲線響起，“你覺得一個廢人可以自己脫衣服嗎？”
他聽了，不自覺的蹙起了眉。
轉過身來，他看著風少，此刻風少仍是背著對他。
張了張口，他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上前，他幫風少脫了衣服，將人抱到浴缸裏。
蘇之風慢慢躺到浴缸裏，隻露出頭部，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去看耀一眼。
耀沒有出聲，就站在一旁。
手機響的時候，他看著屏幕顯示的號碼，有那麼一瞬的猶豫，但他還是接了。
‘耀，來接我。’
風少在電話裏隻說了一句。
就一句而已，可他還是來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隻要風少一句話，他就惟命是從了？
他記得那天是大哥的生日，他們幾個結拜兄妹在ktv慶祝，突然包廂的門開了，一個男人，坐著輪椅的男人。
大家都靜了，然後大哥上前了，問了一句：“你是誰？”
坐輪椅的男人十分冷淡的應了一句：“進錯了。”
而後就驅著輪椅準備離開，一向自來熟的大哥卻將人叫住了。
就這樣意外的相識，然後陪著大哥一起跟隨了風少。
大哥的做法令他不理解，可他敬愛大哥、尊重大哥，大哥說什麼就是什麼。
大哥跟了風少，他繼續跟大哥，這麼簡單而已。
一直到……
“蘇之風。”
當風少說出自己的名字時，他第一次將目光落到風少身上。
……
“我叫耀，皇甫耀，你呢？”
“蘇之風。”
……
他始終沒有忘記那個曾經幫過他的男孩，他要男孩和他一起走，可最後卻眼睜睜看著男孩被人抓走……
蘇之風。
一直一直，他都記著這個名字。
一直一直，他都想知道，這個人過得如何，是不是還活著……
然後再見已經是幾年後的事了，彼此都長大了，他不記得他，他也不記得他。
但他記得他的名字——蘇之風。
從那一次目光落下後，他的視線就再也沒有移開，不再是‘大哥跟了風少，他繼續跟大哥’，而是他本身選擇默默的站在風少身後。
風少的一句話，不管是做什麼，他都聽、都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