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孤行回頭看去,就見小師妹洛雨花正收鞭掛到腰間,見他看過去,便咧嘴一笑,一如小時候那番。
“師兄,你瞧那木排之上有爛掉的紙錢,而且看他穿著,該是死後被人特意換上的學子孺杉孺巾,看來應該是正常死亡的讀書人。”
白辰南走過來蹲在了雁孤行身側,仔細觀察了一番後,出聲說道。
“既然是正常死亡,怎的會把人給放大木排上順水而下,難道不該是讓人入土為安?”百裏徹搞定了馬匹後,也走了過來,聽到白辰南的話,不由疑惑問道。
“二師兄,你是被馬蹄踢傻了吧,此種葬人之法自古有之,或許他們所居住的地方便有此種習俗,有何不該的。”
洛雨花嫌棄的看了百裏徹一眼說道。
“浮屍而葬,大多在於河川附近,哪裏見過葬入小溪之上的。”百裏徹無語,翻著白眼指了指小溪道:“你仔細瞧瞧,這條溪流深不過三尺,寬也超不過五尺餘,此番浮屍而葬,那不是明擺著讓人撿了屍體牟利嗎?”
聽了這話,洛雨花呆了呆,想要反駁,卻尋不到強力的理由。
雁孤行突然心中微動,開口道:“還有一種可能,便是這白山儒生乃外鄉之人,客死異鄉,才會被那裏的人浮屍而葬,落入哪裏,哪裏便是他的歸宿。”
“唔……師兄說的對,肯定是這樣的。”洛雨花似是找到了依仗一般,跳到雁孤行身側,緊挨著他蹲下來,仰著脖子說道。
百裏徹翻著白眼不在說話,低頭再次探查了一番白衫男子的屍體,見他死狀安詳,身體各處都無外傷痕跡,便洗了手,不在去看。
“既然是葬禮,那邊讓這木排繼續完成使命吧。”白辰南咧嘴一笑,動手將木排入溪中。
木排順溪而下,須臾間便飄出去丈許,漸漸遠去。
雁孤行佇立在溪邊順流觀望而去,眉頭不由自主的蹙起,木排飄出之際,他的視線正巧落在了白衫男子的嘴角,那微微上揚的唇角,怎的越想越覺得怪異。
人死,無外乎那幾種。意外被殺,或是生病難救,亦或是行將就木,老死。然,這白衫儒生,年紀不過弱冠,老死自然不可能,而身上各處又無傷痕,麵色也不似中毒而亡,又可將意外刨除,那剩下的便是病痛難救而死。
雁孤行心下暗忖,什麼病痛,才能讓這儒生在死亡前一刻,露出安詳的笑容。難道是因為知道自己人之將死,病痛不會在纏繞身側,才會這般?應該不是這樣的吧!
想了會兒,雁孤行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便覺應該是如此吧。
左右不過是意外遇到而已,四人都沒有因為那儒生葬禮之事多想,待幾人啃了幹糧之後,夜色降臨,便都選了地方,草草休息了事,明日可還得早早起程,前往九華峰呢。
雁孤行回頭看去,就見小師妹洛雨花正收鞭掛到腰間,見他看過去,便咧嘴一笑,一如小時候那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