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歡歌笑語聲不時傳了出來,席雨軒就坐在隔壁的辦公室裏,他們恩愛快樂的笑聲讓他的心裏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猗。
都這個時候了,他們竟然還在笑,而且還是如此放開心扉的笑。
很好,那就多笑點吧,隻怕你們很快就要笑不出聲來了。
他臉上的肌肉扭曲了下,眼裏的光閃過一絲陰唳。
在泰山壓頂麵前,他沒有看到他們的恐慌與哀痛,他們一如既往的恩愛著,對誰都不屑一顧。
這一刻,他突然就感到一陣無比的空虛寂寞,還有一種無法排解的孤獨,第一次覺得其實人生並不隻有政治前途與利益,還有比這更可貴的東西,他竟然從來都沒有擁有過。
吃完飯後,木清竹收拾起東西,阮瀚宇跟著過來要幫她的冼。
“不用了,這種事情是女人的事,哪用得著你來幫忙呢。”木清竹推著他,阮瀚宇從背後摟著她,把臉埋在了她的脖子上。
“清竹,如果以後萬一發生了點什麼事,你要記住我說過的話:帶好小寶,堅強地生活著。”阮瀚宇摟緊了她,輕聲說道。
木清竹身子一僵,雙臂瑟索了下,猛然站起來。
“阮瀚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告訴你,沒有什麼萬一,更不容許發生萬分之一的事,而且我早就說過了,我一個人支撐不了這個家,這個公司,你不要說這些混帳話,我不要聽。”木清竹推開了阮瀚宇,直視著他的眼睛,連珠炮似的說道,臉色微微的發白。
阮瀚宇望著她,心裏揪得很疼很疼,可臉上卻是一付吊兒郎當的表情,嘿嘿笑著,揉了揉她柔順的頭發:“傻妞,我隻是說著玩的,瞧你那樣子,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似的,傻得可愛。”
可這次木清竹卻不相信他了,眼圈紅紅的盯著他。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還是有預感到了什麼嗎?”她走前一步,用手指著他的胸膛逼問,“告訴你,不準瞞著我,我要什麼都知道,我們現在是夫妻,不管有什麼事情我都有權利知道,我們要一起共同麵對著困難,不準你一個人知道,知不知道?我不準你。”
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泣不成聲。
阮瀚宇看著她的眼淚,心像被她的淚水浸泡過似的,腫腫脹脹的難受,他伸手抱起她,放進自己的懷裏,心情卻是異常的沉重。
“清竹,人生有時就是這樣,不會完全的美好與一帆風順的,我說過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來讓你與小寶得到幸福,但天有不測風雲,世事難料,將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我現在這樣說,隻是想要告訴你:人生有可能會遇到不測的事,要有心裏準備,知道嗎?”他附在她的耳邊輕言細語的解釋著。
可他這樣的話讓木清竹的心更加難受,想到小寶今天在家撕心裂肺的哭聲,心更如刀絞般,她死死攢著他的西服,用力攢著,指關節都變成了青色,仿佛像要拉住一切。
阮瀚宇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來吻她的唇,吻她的臉,吻她的眼淚,直到最後,二人都分不清到底是誰的眼淚了,隻知道鹹鹹的,非常苦澀。
這一晚二人就相擁著睡在了阮瀚宇的套房裏,二人緊緊相擁著,說著一些知心話,直到都累得說不出話來,這才相擁著沉沉睡去了。
這一晚,木清竹很自私的想,她寧願不要這些表麵的繁華,不要這豪門闊太太的身份,寧願他們貧窮些,願像天下所有的普通家庭一樣,過著夫妻恩愛,相知相守的日子,不要那麼多的責任與負擔,隻要帶著小寶,一家人幸福開心的生活著就行了。
可事實上,這又怎麼可能?
他們的命運早已不是這樣了。
阮氏集團的光茫太耀眼了,早已成了許多人的目標,總會有人想讓他們不能痛快的生活下去的。
第二天醒來,木清竹的眼圈都是紅腫的。
睜開眼睛的瞬間,就感到身邊空蕩蕩的,阮瀚宇不知何時早已起床了。
她冼簌完,公司裏所有的職員都開始陸陸續續地來上班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秘書小尤送來了早點,隨意吃了點,沒有什麼胃口,坐著有些發呆,神情也有些呆滯。
阮瀚宇大清早不知去了哪裏,這些天都是呆在辦公室裏沒日沒夜的開會,應該是出去了吧。
自從席雨軒的工作組進駐後,汽車被召回來了,而阮氏集團旗下的其它行業也開始有了一種人心渙散的感覺,阮瀚宇一邊忙著穩定著其它產業的正常運營,一邊配合著席雨軒的徹夜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