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忙開了門,喊了聲“奶奶”,解釋道:“昨天睡得晚,所以起不來。奶奶有什麼事?”
張氏瞪了她一眼,怒氣衝衝地問道:“你娘還沒起來?”
春杏笑道:“娘一個晚上都在洗菜碼菜,至天明才打了個盹,所以還沒起來。”
張氏一聽這話,都什麼時辰了,還不起床?可還了得?是以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去,一麵說道:“反了天了!不起床幹活還發什麼春*夢?”話音未落,人已經衝進了廳堂,眼看就要推開李氏的臥房門——
秋梨在裏間聽到動靜,忙跳下床,衝出來,大聲喝住她:“奶奶,你做什麼?!”
張氏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見是秋梨,便沒好氣的道:“我做什麼難道還要經你同意?”
秋梨說道:“奶奶在外頭做什麼,自然不用經我同意。可奶奶如今是在我家,自然先得告訴我了。”
張氏大怒:“你個丫頭片子也是反了天了!你爹都管不住我呢,你胡咧咧什麼?”說著隻管要推門。
李氏被吵醒了,打開門問:“娘,你有事嗎?”
張氏沒好氣的道:“起來喝滿月酒去!”
秋梨一愣:“喝滿月酒?!”
張氏瞪了秋梨一眼,冷哼了一聲,問李氏:“滿月禮你備好了沒有?”
李氏道:“預備好了。”說罷轉身去拿。
張氏欲要跟進去,秋梨反應快,忙擋住了她。張氏恨得牙癢癢的,咬牙切齒的道:“裏頭是藏著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麼?”
李氏聽而不聞,轉身將放在角落木架上的一大包東西取了出來,直接交到張氏手上:“給您。”
張氏得了東西,喜滋滋的轉身走到桌邊,將所有東西鋪在桌麵,一件件的查看了起來。
“三十個雞蛋、一尺紅布、一包糯米、一包紅糖、一包油糍、一包發糕——”她數了又數,翻了又翻,數著翻著,臉色沉了下來,用一雙陰沉得要滴出水的眼睛看著李氏,問道:“怎麼隻有一份?我不是讓你備兩份的嗎?”
李氏淡定地答道:“娘,我大房一家人不做兩家事,為何得備兩份禮?”
張氏道:“我不是喊你備兩份嗎!你二叔那份你不備?”
李氏不鹹不淡的道:“娘,若二叔還沒有成家,一直跟著你們兩老過活,我二話不說就替他備了這份禮。可是他已經成家多年,大兒子比我們春杏還要大,我又怎好意思替他備禮?知道的,隻說娘是太疼二兒子的緣故;不知道的,還以為娘沒教好我這個大兒媳婦,才使得大兒媳婦不懂禮數呢。我娘說了,這當兒媳婦呢,首先得懂禮數,尤其不能逾矩。二叔娶妻生子多年,我怎好把該二嬸做的事攬上身來?這不就是逾矩了麼?娘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張氏被她這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愣了半響,方才憋出一句話來:“那——母雞呢?你就讓我拎著這幾樣東西去喝滿月酒?雞都沒有一隻,也太寒酸了!還有小孩子的銀鐲子你也不給我買一隻……也太小氣巴拉了!”
春杏忙開了門,喊了聲“奶奶”,解釋道:“昨天睡得晚,所以起不來。奶奶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