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秋容並不敢在母親麵前藏私,乖乖的將懷裏揣著的五六個銅板拿出來。
石氏盯著掌心裏靜靜臥著的五枚銅板,不由得心潮起伏起來。照公爹婆婆的意思,秋蘭這孩子鐵定是要過繼給大房了……石氏一向對秋蘭不上心,此刻聽見公婆建議將她過繼給大房,倒也沒有多大的不舍。隻是始終懷胎十月生她出來,又養育了六年……石氏心中還是有一絲不舍的……
她心裏有點亂,果真如公婆所說的要過繼麼?自己能得什麼好處?好處?好處!她想到這裏,忽然醒悟起來,禁不住念叨出口:“他們拐走了我的秋蘭,我豈不是要少一個使喚的人了?他們不花一分一毫就多了一個使喚的人?這如何能夠使得?怎麼說都是虧本生意呀!不行,這筆買賣不合算!”她恨得咬牙切齒的,當即不管不顧的就敲響了張氏的房門。
張氏昨晚在水塘口燒完祭品之後,一夜未睡。腦海裏總是冒出幺兒小時候母慈子孝的畫麵,還有幺兒被撈起時的慘狀……她想了一夜,也哭了一夜。好容易挨到天明,方才打了個盹,誰知又被石氏吵醒,因此氣得什麼似的,對著窗口怒罵:“天早著哩!你發什麼瘋!”
石氏心道:“你才發瘋!平日你天不亮叫我起床做早飯就不是發瘋?”嘴上卻笑著說:“娘,我見你今天沒叫我起床,覺得奇怪,心裏擔心你,怕你出事……所以才過來看看你。”
張氏傷心難過了一夜,正是脆弱無助之時,此刻聽了石氏這話,竟覺得滿心暖烘烘的,暗想:“這兒媳婦嘴巴雖大了點,但說到底還是關心我的。”遂穿了衣服,打開房門,問她:“你要怎的?”
石氏親熱地拉著張氏的手,陪笑道:“娘,廚房裏正熬著瘦肉粥呢——對,就是昨天大伯拎過來的肉。”
張氏難過了一夜,聽見待會有瘦肉粥吃,滿心的欣慰與期待。
石氏察言觀色,知道現在正是進讒言的好時機,便將張氏半拉帶拖的哄到堂屋坐下,笑著道:“娘,你和爹當真覺得把秋蘭過繼給大伯是好的?”
張氏瞥了一眼神台上的香爐,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戰,忙道:“昨天不是說好了麼?你也是同意的。”
石氏想了想,說道:“娘,你說說看,咱們好不容易把秋蘭養到六歲,這六年來可容易麼?先不說費了多少心思精神,單單就吃進肚子裏的糧食來算,咱們就費了不少錢。我就罷了,畢竟家裏的東西都是娘的,娘當了這麼多年的家,談何容易?更別說教會秋蘭走路、吃飯、做飯什麼的了。這些年可謂是曆盡艱辛哪!難道你心甘情願把她送給別人?”
張氏聽了石氏這番話,覺得也挺有道理,便問她:“那你是什麼意思?”
石氏一笑,說道:“秋蘭這孩子……竟是個能看見髒東西的,這是我也意想不到的,她這個樣子,我斷然也不敢再留她了。更何況……小叔子還埋怨她、說要報複她……咱們家是留不住她的了。”
秋萍秋容並不敢在母親麵前藏私,乖乖的將懷裏揣著的五六個銅板拿出來。
石氏盯著掌心裏靜靜臥著的五枚銅板,不由得心潮起伏起來。照公爹婆婆的意思,秋蘭這孩子鐵定是要過繼給大房了……石氏一向對秋蘭不上心,此刻聽見公婆建議將她過繼給大房,倒也沒有多大的不舍。隻是始終懷胎十月生她出來,又養育了六年……石氏心中還是有一絲不舍的……
她心裏有點亂,果真如公婆所說的要過繼麼?自己能得什麼好處?好處?好處!她想到這裏,忽然醒悟起來,禁不住念叨出口:“他們拐走了我的秋蘭,我豈不是要少一個使喚的人了?他們不花一分一毫就多了一個使喚的人?這如何能夠使得?怎麼說都是虧本生意呀!不行,這筆買賣不合算!”她恨得咬牙切齒的,當即不管不顧的就敲響了張氏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