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繁知道可橙說的都是事實,然而那個始終是自己的親娘,因此聽完之後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可橙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大哥,二嬸是二嬸,你是你,並不能混為一談的。她說什麼,你別理會就是了,你要是理會,她反倒以為是真的,到時候咱們一家就頭疼了。依我說,咱們隻當她什麼都沒有說過,行事也跟之前一樣,完全不理會她,日子長了,她自己覺得沒意思,就不會再說了。”
顯繁歎了一口氣,說道:“但願如此。隻是我經常覺得奇怪,究竟我是不是她生的?怎麼我的性子與她完全不同的?她對我又特別的不耐煩,似乎討厭得很。她待顯榮和待我完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橙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是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麼?你和她不一樣,她自然不喜歡你,顯榮和她一樣,她自然會待顯榮不一樣。”
顯繁便問:“那我和誰一樣?”
可橙想了想,說道:“你跟二叔和我爹都有點一樣,不過也不完全一樣。你比他們兩個都明事理多了!”
顯繁便笑著問:“是不是因為我讀了書的緣故?”
可橙笑了起來:“想必是的。大哥從此以後可要加把勁努力讀書了。”
於是顯繁笑了,覺得這幾日的煩悶一掃而空。
李氏果然兌現了自己的承諾,自張氏趙老頭和二房分家後,每隔一兩天就命春杏姐妹幾個往老院送雞送鴨送魚,張氏每天都眉開眼笑的,一天到晚除了煮一日三餐飯,就是到村口的杏花樹下和村裏的三姑六婆們說是非。
趙老頭除了農忙時期,其他時候也突然空閑了下來,點豆子種番薯什麼的也沒以前那麼辛苦了,每次一做完就回家,回家之後往往都會有肉吃。張氏的廚藝雖不怎麼樣,但兩個人的飯菜容易煮,再加上原料新鮮,隻需一點油鹽也能美味無比,是以一個多月下來,趙老頭竟吃得滿臉油光,相比分家之前似乎胖了不少。
張氏看在眼裏,樂在心裏,打心底的覺得分家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畢竟分家之後她再也不必天不亮就起來為一家人忙活早飯,明明每天那麼辛苦還落不到好,總被孫女們嫌棄,說自己大清早不讓她們睡覺,存心吵她們。
張氏也憋屈,誰不想“高床暖被屎出懶起”?可是要管一大家子的飯啊!不用幹活嗎?不幹活又哪裏來吃的?
她性子急,屋裏孩子又多,於是愈發的暴躁,天天罵罵咧咧的,日子長了,她有時候都會嫌棄自己,覺得自己招人討厭,可是為了生活,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誰叫家裏窮呢!
如今分了家卻大不一樣了,自己再也不用操心肉菜了,大房每天都有得送來呢!
顯繁知道可橙說的都是事實,然而那個始終是自己的親娘,因此聽完之後不由得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