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淺繼而看向安世錦,聲音冰冷沒有任何感情,問道:“父親,大房的人是否也打上了顏卿婚事的主意?”
“……”安世錦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安君岩那小子與王家婚事不成,他們就想把顏卿嫁過去。”也是怪叫人生氣的。
顏淺了然,淺淺一笑,“顏卿還小,這種事不要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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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的清晨,零零星星的飄起了小雨。金秋時節,一場秋雨一場寒,荷葉也早早為顏淺準備出了厚衣裳。
顏淺今日穿了件素白色染墨紡紗裙,同色墨染褙子,黑與白的交織,瞧著甚是莊重俏麗。荷葉又為她取了一件素色鬥篷,生怕她凍到。
鏡子裏映出荷葉憔悴的臉,顏淺默默瞧著,並沒有出聲,她靜靜的看著荷葉,直到荷葉為她係好鬥篷,也抬起頭來看她。
二人四目而視,荷葉的目光有些閃躲的偏向了一側。
顏淺一隻手輕佻起荷葉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當二人目光相會之時,顏淺才發現,曾經高大的姐姐,早已經矮了她半頭了。
“荷葉,”顏淺的聲音低啞而柔和,“你若是有什麼困難,可以與我說。不要自己扛著,我可以幫你的。”
荷葉短暫的對上顏淺真摯的目光,慌亂的撇開了頭,“姑娘,荷葉沒什麼事。”
“……”顏淺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拇指輕撚。她慢慢收回了手,眼神有些暗淡,轉身走了出去。
顏淺朝柳氏的正房走去,腳步聲緩慢,一下一下,響在這個寂靜的早晨。小雨如絲,落在她的鬥篷上,化作秋日的淚,沉浸在無邊的荒緲中。
今日雖然天氣不佳,對安府來說卻是個大日子。那道人被請來了幾日,今日終於出關並且要為安家祈福,這應當算是一場小規模祭祀了。
柳氏帶著顏淺姐妹前往後園。母女三人今日穿著皆是以黑白水墨色調為主,又都生的明豔動人,傾國傾城,瞬間成了後園一道行走的風景線。
“占大夫人請到了嗎?”顏淺絲毫不懷疑柳氏的能力,隻是有些懷疑占大夫人,這位夫人可是出了名的一孕傻多年。自從生了占家那位公子,占大夫人便開始糊塗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記起今日的約。
柳氏淡淡一笑,“放心好了,今日不止她一個人來,應該不會忘記。”
正說著,母女三人就看見前麵的小路上站著一個小奶娃,他好奇的指著路邊的貓子,這架勢是要上前去摸一摸,偏偏他身邊的奶媽摟著他的小短腿兒,“少爺啊,摸不得啊,您瞧那貓兒都炸毛了,會撓傷您的。”
小奶娃像是還不會說話,哼唧著不樂意,左右搖擺著身子,瞧著甚是滑稽。
顏淺一顆心都化了,被這奶娃萌的不成,說道:“三叔和小君昭也回來了。”
“是啊,”柳氏笑得和緩,朝君昭拍了拍手,作出擁抱的姿態,半彎下腰,“君昭,到嬸母這兒來。”
小君昭這才看見顏淺三人,他先是好奇的睜大了眼睛,小嘴微嘟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然後猶疑的邁著小短腿兒朝柳氏走來,走了兩步,又噔噔噔得跑了起來,兩隻小爪子隨著跑動還前後擺著,笑容逐漸在臉上放大,他一下子撲進了柳氏的懷裏,嘴裏還念叨著,“娘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