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應該也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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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佳節到來,安世錦越是忙的腳不沾地,尤其是前段時間他還放鬆了好長的一些日子。
今日,從外麵一回來,安世錦就匆匆往點萃軒趕去。他記得媳婦說給他烙糖餅。說來慚愧,他已經十多年沒吃過柳氏的糖餅了。
當他興衝衝的回到點萃軒,等待他的卻是杯盤與狼藉。
“你回來的遲了。”柳氏坐在桌旁,笑意淺淺的看著門口那風塵仆仆,如遭雷擊的安世錦,幸災樂禍起來,“都被孩子們吃了。”
啊,安世錦想咆哮,他明明擦著天黑之前回來的!這幫貪吃的小鬼頭!安世錦威嚴且凶惡的看向顏淺等人,那樣子像是顏淺她們欠了他多少錢似的苦大仇深。當他的目光回到柳氏身上時,瞬間變臉,黏上了柳氏,模樣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我不管,我要吃……”
柳氏被安世錦這突然一撒嬌鬧得一愣,紅了臉龐,這人怎麼這樣,孩子還在這兒呢?威嚴呢?他一家之主的威嚴呢?
“……”辣眼睛,顏淺忙撇開了目光。
顏卿就淡定許多,也不解風情許多,直接大聲的刻意的咳了兩聲,尋找存在感。
柳氏鬧了個大紅臉,好說歹說的勸著安世錦鍋裏還有糖餅,安世錦這才恢複了正常。
一家人朝老夫人那兒走去,顏卿突然放慢了步子和顏淺並肩同行。
顏淺好奇的看著她,不明所以。
顏卿目視前方,毫不掩飾她對安世錦的嫌棄。“姐姐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想找父親這類型的良人?”
顏淺點頭。
“現在收回。”顏卿冷冰冰的說道。
聞言,顏淺挑了挑眉梢,露出了可愛的小虎牙,眨了眨眼“父親這樣的不好嗎?”
“太賤。”
“……”顏淺看著顏卿,冷汗直冒。這就是你用來形容你父親的詞彙?未免太……大逆不道了吧?
不知怎的,顏卿的腦子裏突然閃現過來一個人,占玉舟。她輕輕晃了晃腦袋,好像這樣就能把腦子裏的人像晃散。
……
老夫人厭厭的歪在羅漢床上,不知怎的,今年的中秋節顯得最不熱鬧。眾人聚在一起,人都到齊了,心卻不在一塊兒。人老了,最喜歡看的就是熱鬧,老夫人覺得這個家真的太冷清了些。
眾人圍坐在一起,起盞更酌,營造出一片齊樂融融的氣氛。
七杯八杯果酒下肚,顏淺已經暈乎乎了。隻覺得腦子嗡嗡作響,神經疲乏,有些困倦。
白竹發現顏淺已經有醉意,忙小聲提醒道,“姑娘不能再喝了,這果酒後勁兒大,您身子弱,受不住。”
“嗯?”顏淺略闔起眼眸,小臉兒紅彤彤的,煞是可愛。
顏卿瞟了顏淺一眼,無奈的叫來了荷葉,“快把你家姑娘抬下去。這剛幾杯下去就不行了。”太丟人。
白竹,荷葉輕輕架起顏淺,朝外麵走去。柳氏無奈的笑笑,看向身旁的安世錦,果然,這貨也相當不勝酒力,瞅著也微醺了起來。
顏淺一家很有意思,顏淺隨了安世錦,酒之一字最是無緣,酒量極淺,幾杯就倒。
顏卿隨了柳氏,千杯不醉,醉而冷靜,越醉腦子越清醒。
顏淺被抬下去不久,安世錦也被小廝弄走了。酒桌上的人更少了些。
老夫人厭倦了,也早早離席,水姨娘和大老爺安世榮一直沒有出現。
薛姨娘中途離席出恭,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她湊到柳氏身邊,支支吾吾的說道,“夫人……婢妾剛剛出去,路過碧波亭,聽見了些不太好的,不大好的聲音。”盡管薛姨娘刻意壓低了聲音,可是屋子不大,人又不多,眾人都聽到了。
柳氏坦然一笑,神態自若,舉止言談大度自然,與薛姨娘的小裏小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什麼事直說就好了。”
薛姨娘猶豫了很久,言吐甚至結巴起來,“不太好說……”
安顏之眼皮一跳,直覺這之中有什麼事即將發生,她很討厭這種萬事都不在掌握範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