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安世錦深沉的歎了口氣,“我知道了。”他會去親自問問安顏之的。
柳氏離開之後,安世錦才與顏淺商量道,“淺淺,爹最近接到了消息,說是你小舅在瀛洲。”
“可是,咱們的人明明查到你小舅身在洛陽。”這明顯是有人想讓他上當才出的假消息,他的人早在很久前就查到了他小舅子人在洛陽。
接到了消息?顏淺有點兒驚訝,如今離上一世安世錦出海還有一段時間,原來前世今生父親這麼早就收到了消息,可惜上一世父親謹慎籌備了許久,還是中了奸人的算計。
顏淺輕輕挑起了眉梢,微微一笑,“父親自己都不信,何必來問我。”
安世錦知道是有人故意給他撒出這個錯誤的消息,可是目的是什麼呢?叫他去瀛洲找他小舅子……伺機弄死他?
窗外暖陽依舊,光禿禿的銀杏枝頭瑟瑟搖晃著,似乎在冷的發抖。顏淺瞧著窗外,卻好似活在了另一個時空裏。
“他們想要擊垮您這個女婿,還有母親,我與顏卿。”在他們眼裏,安家二房是並州柳氏一族留下的“餘孽”,他們怎麼會留著?凡事觸及到了他們的利益,一家四口的性命又怎麼會看在眼裏?形如草芥罷了。
顏淺說的沒錯,可是……安世錦蹙起了眉頭,思慮良久,“可是,這麼多年了才知道向咱們下手,這反應是不是太慢點兒了。”按理說,他們要真是想要斬草除根,怎麼會現在才發現柳氏的存在?
顏淺一雙杏眼彎彎卻含著冷酷的凝霜,這也是她懷疑當年之事是否與謝丞相有無關係的原因。以謝丞相老謀深算的性格,不可能不做長遠的打算,謝丞相真的知道當年之事,一定不會留有後患,但若真是鄭淵鴻一人所為,倒有可能顧及不到這麼多。
關於這個問題,她有兩個猜測,“第一,有可能是他們原先以為柳氏嫡係隻剩下了母親,近些時日才發現小舅還活著,他們怕被報複,您也知道那小舅的貼身玉佩的事。”
“第二,他們的政敵亦或是皇帝開始注意到了多年前的並州柳氏冤案,這件事翻案對他們極為不利,他們不得不早做處理。”
但不論是哪種結果,這幕後之人是敵而非友。
安世錦若有所悟,歎了口氣,他一直不參政,就是因為看不慣朝堂上的那些彎彎繞繞,可是,不是他不喜歡就不需要了解,生活所迫啊。
顏淺收回了酷寒的目光,瞧著安世錦微微一笑,問道,“父親想不想擺脫安家氏族的桎梏呢?”
擺脫?如何擺脫?安世錦被女兒問得一愣,這話題跳躍的有些迅速。
他生而姓安,哪怕安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也從來沒想過要怎樣。
顏淺把安世錦的神色收在眼底,垂眸,眸子裏一片冷厲,這些話是她上一世就想要說出口的。
“這所謂的世家,其實最陰暗不過。您的那些同族,各個像是餓狼一般,是永遠也喂不飽的餓狼。若是哪一天也如今天一般,您不在我們身邊,您能確定他們不會欺淩母親嗎?”上一世,安世錦出事不過五天,他們就集體跟著大房鬧事要瓜分了安家二房的財產,哪裏看得出是同宗同源的親戚?分明是流著口水,眼冒綠光的豺狼!